杜子珉找出药油给自己抹上，心情非常糟糕。

他打算做一回禽兽，却失败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杜子珉给琳琳打电话。

“南雅要和我分手了，你要么来把人带走，要么重新给她做催眠！”杜子珉已经不奢望南雅在这种情况之下彻底放下心防。

以南雅目前的状态，南雅和他分手是必然的事。

哪有谈恋爱的两个人，碰都不让对方碰的？

琳琳愣了一会儿，没有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而是问了杜子珉一个问题：“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南雅很可能不会继续协助你进行研究，还是因为她不爱你？”

和杜子珉认识近二十年，琳琳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朋友，那杜子珉就是她唯一的朋友。

琳琳做事从来都是一板一眼，但她此时对工作之外的问题产生了好奇。

或者说，是关心。

“你只需要说你接下来的打算！”杜子珉咬牙切齿道，并不接受琳琳的关心。

琳琳冷冷道：“你爱上她了。”

杜子珉怒吼道：“别说废话！”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琳琳丝毫没有受到杜子珉的影响，永远都清醒的理智，永远都清冷的声音，“杜子珉，别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对她手软。”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发泄似的大吼之后，杜子珉恢复了一点理智，认真提醒道，“南雅手脚功夫不弱，如果你们以后再派人来，多派点人过来。”

听到杜子珉的话，琳琳沉默了许久之后，试探着问道：“你……被打了？”

杜子珉的回应是挂断了琳琳的电话。

琳琳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没有嘲笑因为爱上一个人开始患得患失的杜子珉，而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和杜子珉这么多年来相互映照，她对杜子珉多少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她为了顾崔嵬改变了自己曾经专研的方向，倒不是说她现在不好，只是到底违背了自己的初心。而杜子珉如今也有了喜欢的人，她知道杜子珉对南雅的喜欢不同于他读书时代对他那些女朋友的喜欢，这个年纪的杜子珉再喜欢上一个人，不是幸运就是灾难。

琳琳偏向于后者，因为南雅已经心有所属。

琳琳在同情杜子珉，也是在怜悯她自己，曾经骄傲无比的两个人，竟然都会在感情这件事上折戟。

杜子珉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他看着自己被南雅摔出来的淤青，沉默着，愤怒着，不甘着。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地板上烟灰叠了一层又一层，烟头铺满了杜子珉的双脚之间。

“叩叩叩——”

带着试探意味的敲门声响起，杜子珉夹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在小指骨节上。

杜子珉抖落烟灰，疼得吸了口冷气后才抬起头。

看着那扇隔断了他和南雅的门，杜子珉心中有千般思绪万般愁绪。

犹豫了许久后，杜子珉捏灭了烟，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了门，看到还在门外站着的南雅，低着头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

他很想骂南雅，可他做不到。

南雅一直低头看着拖鞋的鞋尖，门被拉开，当杜子珉的脚离她的脚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时，她的呼吸一滞。

近在咫尺的浓重烟味传来，南雅感觉有些呛鼻，心虚得不敢抬起头。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听着头顶传来带着疲惫的声音，南雅的心抖了抖。

现在已经是凌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杜子珉亦然，一直在抽烟。

“对不起。”

无数想要解释的话都到了嘴边，南雅却只能用这三个字表示歉意。

一段恋爱关系的建立，并不是轻率的结果，而她却用了轻率的态度来对待她和杜子珉的关系。

“现在冷静下来了，还想要和我分手吗？”

杜子珉的声线很平稳，但他的心情却是迥然不同的慌乱。

他很怕得到南雅肯定的结果。

可他不得不问，他向来骄傲，他不愿意一直这样含含糊糊糊弄过去。

南雅没有直接回答杜子珉的问题，脚尖踢了踢地，意义不明地说了句：“我今天见到叶从挈了。”

南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件事，她只是不想回答杜子珉的问题，她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回避这件事。

杜子珉的喉咙动了动，半晌之后出声：“然后呢？”

然后呢？

南雅哑然。

“你要和他复合吗？”

南雅抬起头看向杜子珉，瞳孔骤然放大，眼眸中带着惊恐和慌张。

杜子珉不带一丝感情地重复问道：“南雅，你是不是想和他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