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绯冷着脸离开商店，回到家松开被捏的变形的纸巾，望着电脑屏幕发呆。
许久后，她回过神，拿出手机搜索聂家和白家的消息。
点开热度最高的一个视频，是聂太太的采访。
记者：“据闻聂家和白家有意结成秦晋之好，请问聂西宇的未婚妻是白家大小姐白粒吗？”
聂太太优雅端庄的笑了下，而后漫不经心的抚了抚旗袍：“对，我们聂家只与家室相当的人结亲，现在虽然不流行门当户对，不过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总是有那么些道理的，你说对吧？”
“……”
姜绯关掉视频，又在某博吃到了自己的瓜。
几张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的姜绯和聂西宇花样对视的图片加上极具煽动性的文案，把姜绯的关键词送上热搜。
姜青气呼呼的从门口进来：“这群神经病，吃饱了撑着在那胡言乱语，绝对是有幕后黑手！咦？姜绯你回来了。”
姜青一惊，下意识闭上嘴。
姜绯朝她笑了下：“没事，我都知道了。”
姜青讪讪一笑，坐到她旁边，恰好看到屏幕上有几条骂姜绯的评论，她也不知道盖怎么安慰才好，想了半天，就伸手把姜绯一搂，拍了拍她后背。
“别想那么多，聂总还不一定同意，顾意迟是真的狗，聂总是真的人，他俩不一样的，我不信聂总干的出脚踏两条船的事，当然了，如果他真这么干了，我一定半夜去他家里放火！”
姜绯略有伤感的情绪随着这话渐散，她假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忘了，他们结婚的事早就有眉目了，最开始还是你告诉我的。”
姜青也想起这事了，她挠了挠头：“可是，那不是假的吗，聂总没跟你解释嘛？傅晋都跟我说那是白粒路过那家店进去试穿，被拍了下来，然后那段时间聂总手机丢了，嫌换卡麻烦，就一直通过傅晋跟国内联系的。”
姜绯一愣，她还真不知道这事，想嘅以聂西宇的骄傲，也想不到这其中弯弯绕绕。
姜青看着她表情，拍了下额头：“瞧我这猪脑子，聂总不爱说话，肯定也不会主动提这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姜绯笑了下，其实她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聂太太都公开表示白粒是聂西宇未婚妻，他们谈清楚也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只是让她伤脑筋的事，该怎么离聂西宇远点呢。
经验告诉她，未来她和聂西宇的牵扯还很多。
与此同时，聂家老宅，聂西宇踩下油门哄的一声把车停进停车场，轮胎在地面滑出刺耳声，足以见车上的人内心的烦躁。
聂西宇面若冰霜，与平常习惯性的淡漠不同，这次是带着生气的，只是他一贯表情少，竟也没什么人发现其中的差别。
客厅内坐了三五女子正在谈笑，听到门口的异动回头看去，正好看到聂西宇进来。
聂西宇抬头，视线直直看向聂太太，一旁的白粒被护士个彻底，尴尬的往旁边挪了挪。
聂西宇走过去：“妈，谈谈。”
聂太太稳坐不动：“难得回来，先去吃个饭，我这还有许多客人要招待。”
聂西宇冷淡的应了声，果真王餐厅去了。
余下的亲戚顿时羡慕了。
“你家西宇怎么这么听你话啊，真该叫我家那个来瞧瞧，经营公司没西宇厉害还成天气我，真想五毛二一斤卖了。”
“是啊是啊，长的又帅又洁身自好，马上又要娶到白粒这么温柔贤惠的媳妇，和白家成为亲家，真是大喜事啊。”
“你呀以后就等着享福了，有白粒这么好的儿媳妇，接下来就等着抱孙子了，最好有个一男一女，凑个好字。”
“……”
好话像不要钱似的纷纷往聂太太耳朵里塞，她笑着回应了几句，抓着白粒的手摸了摸说自己也很满意这个儿媳妇，心却止不住的下沉。
聂西宇这么沉默的样子，可与他刚进来时的怒气不太相符，这是她第二次见他这么生气，第一次是他爸过年在国外忙事业不回家吃饭，却在年夜饭的时候打了个视频电话给他，让他帮忙弄一份资料说急用，西宇生气了，拿着手机进了书房，后来他爸连夜回了家，往后每年除夕夜必回来一趟。
聂西宇在生气什么，聂太太隐隐猜的到，她坐在那，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这次的事怎么能跟除夕夜比呢，姜绯只是一个外人。
聂太太应付完这些人，最后送走白粒。
在门口，聂太太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明天预约的设计师就会上门，到时候你来挑挑更喜欢哪套婚纱。”
白粒点了点头，转身要走之际，忽然回头，犹豫道：“伯母，要不……挑婚纱的事还是喊聂西宇一起吧？”起码要知会他一声啊。
虽然她很想嫁给聂西宇，可想象中的场景和现在又不大一样，在她想象中，聂西宇可能是不爱她的，也可能缺席准备结婚的所有程序，但是完全不知情的话……
白粒很怀疑自己会嫁个空气。
聂太太点了点头：“我等会儿会跟他说。”
白粒半信半疑的走了。
聂太太深吸一口气，走到餐厅，桌上放了一盘红烧鱼，他正在挑刺。
“西宇，白粒家里还有事，我就让她先回去了，不然还想留她下来一起吃顿饭的。”
聂西宇一心一意的对付红烧鱼，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也像是听见了却不想回答。
“我已经认定白粒是我儿媳妇了，你今天回来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终究是聂太太先沉不住气，受不了越来越压抑的气氛开口。
而聂西宇也给了反应，他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抬头看她。
“儿媳妇？”他像在反讽，“简单，您嗨不老，跟我爸再生一个儿子。”
聂太太脸色一沉，动怒了，把压抑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你看你说的像话吗！自从你说你喜欢上姜绯，不但会顶嘴了，还会气人了，你是要气死我吗。”
聂西宇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楚明白：“你错了，是你私自为我订婚事惹我生气，我原想装个好儿子，是您不让，我早提醒过您，不要插手我和姜绯的事，现在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了要和姜绯结婚，不要阻止我。”
谈及姜绯，他总是话多，然而语气霸道，面色寒凉，瞧起来比冷漠时更加令人害怕。
聂太太摸了摸手，面色也不太好看，也没有说话。
聂西宇拿起一边的钥匙，道了句走了便离开了家门。
聂太太抓紧椅子扶手，心中气急，她承认之前太心急了，在媒体面前直接表明白粒的身份，好似在逼他就范，虽然她有这个想法，但是她不应该这么做。
那是她儿子啊，从小到大让她骄傲的儿子，他们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聂西宇离开聂家后，没有回自己公寓，车子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姜绯家楼下。
万家灯火亮如白昼，包括他眼中那一盏。
聂西宇沉默了会儿，他并不喜欢把私事搬到大荧幕上任人点评，所以不知道网上忽然因为这些事对姜绯指手画脚，甚至有人在店里泼了她奶茶，当他知道的时候，只恨当时他不在身边。
澄清通稿已经让人准备了，毕竟最开始是他母亲开的口，现在必须仔细斟酌措辞以免传达出家庭不睦意见不合的信息。
楼上的窗户处忽然映出一个影子，好像是有人在窗边走动，没过多久影子又消失了。
聂西宇还是挨不过思念之情，拨通了姜绯电话。
万幸，电话还能接通。
姜绯倒了杯水正准备回房，手机忽然响了，望着跳出来的y，她没有过多思考便接通了。
那边很快回应：“姜绯，出来陪我。”
姜绯语气平静：“我要睡了，没什么事挂了，对了，谈恋爱或者什么不适合男女单独相处的方式，以后不要叫上我。”
聂西宇：“那是什么方式？”
姜绯：“……”
“不要卖傻，聂西宇。”
她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连带着聂西宇语气也严肃了。
他道：“新闻，假的。”
姜绯等来了他的解释，却没有开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