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都是她的青丝,她甚至不看一眼,她从前最爱这柔顺的长发,如今……
她变得不大一样。
“这样诚意够么?顾先生?”
“这么急着撇清关系,是找好下家了?”
向似无视他的羞辱,“五百万。”
救救我的母亲,救救她。
“凭你也配?”
“不是我,是公司。我爸不签字,你做董事长名不正言不顺,哪怕是亏空的向家,也值这个数了!”
顾意迟本打算接协议的手悠悠收回,他倚靠向沙发,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扶手:“如果我不同意呢?”
向似不明白他唱的哪一出,着急离婚的明明是他,这点钱还不够他给情人买珠宝的,为何偏偏卡着自己不签字!
我会召开记者招待会,爆出所有黑料搞垮你和曼菲,玉石俱焚。
她并没有说出内心想法,只是将协议抬高,顾意迟终于接过,在她希冀的注视下,撕碎,扔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
“游戏规则,从来都是我说了算。”他定定看着她,“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条件任你开,别说五百万,五千万也随你。”
“……”
下一刻,顾意迟随手捏起一个空酒杯,用力往桌角一磕,酒杯应声而碎,他捡起一片玻璃托在掌心,递到她面前。
“吃下去。”
周围原本还有些细碎看热闹的议论声,此刻闻言,顿时陷入死一般沉寂。
向似不可置信看他。
“吃下去,偿小裳一命。”
向似僵硬不动,从洗手间回来的楚弯儿正巧看见这一幕,跟着冷笑:“车祸那天小裳溺水,尸体至今都没找到,她在水下沉睡三年,那滋味可比你难受多了。”
向似抬头看一眼得意洋洋的楚弯儿,见她嘴巴一开一合,越来越怨毒,她意识有些涣散,但最后还是听清了她一句“想想你那老爹,没钱他拿什么东山再起?”
是啊,父亲拿什么活,母亲又该怎么办?
她不能净身出户,只是一片玻璃,死不了的。
向似愣怔怔的,视线机械的回落顾意迟手上。
“希望顾先生,言而有信。”
她声音了无平仄,捡起玻璃片时,他笑容有片刻凝固。
“向似!!”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向似一愣,回头看去,正见父亲被两人死死按在门口。
父亲什么时候来的?
室内灯光昏暗,她刚听见关门声,以为是服务人员,怎么,怎么他在这?
向似不可置信回看顾意迟,对方并无意外的表情,很明显自己被戏耍了。
所以,自打自己跪下开始,父亲便一直看着?
不过被控制,不能出声而已。
杀人诛心,他循序渐进地侮辱了自己,更高明的伤害了一个父亲。
向似满脸震惊,片刻化为无力的悲痛:“爸……”
“你这窝囊东西!”
父亲撕心裂肺:“你把我们向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爸,我们拿了钱就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向似想要起身去父亲身边,可跪的太久,双腿麻木,刚一直腰便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