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和姑姑,他们认识不认识闻一刀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姑姑很是恐惧眼前的人,亦或者是恐惧自己的往事,车灯照耀下,竟是谁都没有动,闻一刀在疑惑,老妇人在惊恐中颤抖,而那壮汉亦是显得十分尴尬,唯有那条小黑狗,已然开始嘚瑟起来,不断的朝着那壮汉“汪汪汪”的吼叫着。
这等马后炮的行径却是让闻一刀十分郁闷,他不由大骂道“你个没用的畜生,现在叫有个屁用……”
在他的吼声中,那小黑狗仿若收到了极大的委屈般,“呜呜呜”的郁闷中迅速躲在了老妇人的脚下,只是或许连它都不知道,它的主人比之它显得更为惊恐些。
那壮汉终是不好意思中,上前了一步,直接略过闻一刀,看向颤抖中的老妇人道“琳琳,实在是很抱歉,冒昧过来,吓着你了,那个,我,我是自己过来的……”
闻一刀有些云里雾里,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和听力,要不然这等话为什么自己居然都不理解,不由的郁闷中,后退中挡在二人中间,直视着那壮汉道“不是,你丫谁啊?”
“小朋友,你好,我叫冯诤……”
“冯,冯诤?”闻一刀忽然脑袋瓜子一阵抽疼,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间竟是想不起来,所以那等脑子胀痛却是显得十分难受。
“一刀,回,回去,送我回去……”老妇人终是颤抖中喊着闻一刀,声音中带着居然,带着渴求。
闻一刀冷哼一声,却是扶着老妇人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行去,而那壮汉却是驻足了很久,终是忍不住的跟了上来,只是他没有进篱笆院落内,而是站在门外,默默的注视着这个残破而又简陋的屋子里。
他似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老妇人听。
“你,你居然住在这里……”
老妇人身躯一震,终是低着头走了进去,闻一刀扶着她坐好,这才阴沉着走出门外,与那叫唤着的小黑狗一直对视那壮汉。
那壮汉在尴尬中正想说话,顿时闻一刀低声吼道“别说话……”,他看了一眼屋里,然后踢了踢小黑狗,这才迅速走出来,将篱笆院子门关好,看着那壮汉道“那个,那个在这说不方便……”
那壮汉会意,暗暗点头中,却是随着闻一刀迅速走远,他们并没有钻进某个小树林,亦是没有站在空旷地步,而是直接坐会了壮汉的车里,车牌是一匹马,闻一刀知道这车子很贵很贵,但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姑姑,所以根本没闲心去好奇其余的事物。
壮汉毕竟个子很高很壮,他却是费了好大劲才坐回车里,闻一刀这才想起来,先前吓着姑姑时,为什么那么久才下来人,原来是此人身躯的原因。
壮汉先开口的,他打开车窗,递过来一支烟,然后吸了慢慢一口,这才道“小朋友,你叫什么?”
“闻一刀,你找我姑姑做什么?”
那壮汉苦涩一笑,却是摇了摇头,这才望着远处的那唯一的灯火道“这儿有个客户,上次和梁凉来过一次,他说琳琳的侄子在这,所以我就擅自调查了一下……”
壮汉说的很随意,但闻一刀岂能不明白,调查,自然的对象自然指的是自己,不由一阵后悔,他沉声气愤道“梁叔让你这么做的?”
壮汉摇了摇头,吐出一口烟,咳嗽道“没有,他不知道……”似乎这壮汉不会抽烟,要不然怎么会被烟呛的这般厉害,只见他咳了好一会才继续道“这些年来,梁凉一直在找琳琳,其实,其实他过的很不容易……”
梁叔的不容易,闻一刀岂能不知道,那天聊了一晚上,闻一刀就看的出来,可,难道自己姑姑就容易了,他不由的大嗓门吼道“大男人说不容易就不容易,我姑姑一个女的就容易了?”
壮汉一愣,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显得更为郁闷了些。
闻一刀是没有资格这么去说长辈的,但今晚的他心中的火气着实有些大,不得不发泄出来,他将烟蒂扔出窗外,陡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诧异道“等会,你先前说调查?调查?”
壮汉叹了口气,却是有些惋惜道“恩,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琳琳的电话,但是一直没打通过,自然也就不知道地址,但是上次梁凉和说起你之后,我动用了些关系,打给琳……”
“你调查的我?”闻一刀陡然戾喝道,要是到现在他都还想不到,那他算是白活了,所以显得更为激动了些,原来这一切,竟是自己的问题,只是,或许激动中的闻一刀却是忽视了另外一个问题,身侧的此人竟是能查到他,那得有多大的关系网络才行。
壮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小朋,一,一刀是吧,哎,对不住啊,对不住,我也是没办法,我和梁凉找了琳琳几十年,你想想啊,很不容易的,哎,算了,不说了,只是,你既然是她侄子,想必,应该也知道些以前的往事,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姑姑的电话,我没有跟梁凉说起过,今晚过来也是我自作主张的……”
“那你会不会告诉梁叔?”
壮汉陡然一阵沉默,闻一刀看的出来,他,似乎也很是矛盾。
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思绪却饱满的时候,只是车里的二人均是心事重重。
闻一刀终是忍不住讽刺的笑出声来,他摇头苦笑声中缓缓打开车门,沉声道“姑且叫你冯叔吧,劳烦你,不要跟梁叔说,我姑姑,她,很脆弱,经不起大的风浪……”
坐在车里的壮汉身子一颤,却是陡然低头惆怅起来。
刚回到篱笆院落门前的时候,身后远处的车子呼啸声中,迅速消失,而闻一刀却是没有回头的已然走进了屋子里,小黑狗呜呜声中躲在门外的角落,甚是委屈,似乎先前被凑了一顿般。
闻一刀望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走进屋子,且开口道“那个大胖子走了,我骂了他好一会,口都干了,姑姑……”
老妇人已然躺在了床上的最里面,她侧卧着,头像里,让闻一刀根本看不清面容,只是有轻微的声音传出。
“一刀,去洗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