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能做的，就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就这样晃荡了许久，秋野终于在某一刻压抑不下自己的情绪。

她双手掩面，小声呜咽着。

其实，她在听到贺朝言由叫她的声音时，既意外，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他竟然能找到自己。

不意外的是，也只有他会来找自己。

别人，谁关心她啊。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绷了半天的情绪会在见到贺朝言的时候溃如蚁穴，情感不能自已。

她不想哭来着。

可，她控制不住。

秋野小声的哭泣着。

贺朝言抬手放在她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上一次见她哭，还是她十一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她独自一人蹲在深幽又狭长的小巷子里掩面哭泣，哭的很伤心，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共鸣。

从他看到她哭的那一回开始，贺朝言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见不得秋野哭了。

别的女孩哭泣时，他可以细声细语不紧不慢的安慰着，可以说很多温柔的话让她们开心起来，不再伤心。

可是秋野一哭，那些在脑海里安慰人的话瞬间消失，代替的只有一片空白的大脑。

面对着她的哭泣，他变得无措、慌张。

他的眉眼随着她的哭泣，染上了一丝丝的伤感。

浓重牵绕的心思在心里盘旋着、纠结着，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敛声屏息，连呼吸也会心痛。

远方无边的黑暗，渐渐消退，夏夜的蝉鸣此起彼伏。

十四岁的贺朝言瞧着眼前低声哭泣的秋野，暗自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她，让她不再哭泣。

贺朝言低微下自己的声音，温情脉脉的看着她，他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啾啾”

“恩。”

他叫了啾啾，她答应了

贺朝言瞧着她，那双黝黑的眸子仔仔细细的凝着女孩头顶的头发，一字一句的许下自己的承诺，“我以后会保护你，让你开心。”

“”

秋野怔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缓慢的抬起头。

她抬起头时看他的动作仿佛一个慢电影镜头，女孩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头与男孩相视。

四下里安静了下来。

秋野怔怔地抬起眸子，望着他。

那双杏眼里的神情，贺朝言不知道是什么。

他看过她平日里嚣张的、任性的、娇憨的眼神。

却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眼神。

双瞳剪水的眸子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复杂情绪，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

贺朝言拿不准秋野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想，难道是他叫啾啾让她恼了？

贺朝言咽了口水，他试探的叫道，“老大，你”

秋野没有回他，她还是怔怔的看着他的双眸，什么话也不说。

贺朝言被她这样的眼神看懵了，他不自觉的蹙起了自己的眉心，抿上了唇。

“如果你不喜欢我叫你啾啾，以后就不叫了。”

“贺野鸡。”

她的声音低低软软的，像棉花糖，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

听着她的声音，他皱着的眉目恍然松开，取之而代的是姗姗而来的温柔。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没有。

秋野轻轻地说，“谢谢你，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