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立刻的,拿出手机,给阮泽明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轻笑一声,说了个商场的名字。
我愣在原地,手指一松,差点儿又把刚买的新手机给掉到地上,我觉得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我刚才……”
“我还有事,要陪客户,有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给顾骁打电话,但是又觉得,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要是阮泽明知道我还在给他打电话,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我只好打车回家。等着阮泽明回来。
一直到晚上八点,他才回家,我做好饭都没吃,早已饥肠辘辘,看到他回来,立刻迎上去,问道:“还没吃饭吧?我等着你呢,饿死了。”
他轻飘飘的,往放桌上看了一眼,说道:“我陪客户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哦……”
我懵懂的应了一声,坐到餐桌前,机械的用筷子挑着饭菜。
刚吃了两口,阮泽明就洗漱完,过来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他没有吃饭的打算,双手交握,目光平静的看着我,“说说下午的事儿吧。”
“什么事啊?”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脸色沉下来,“你和顾骁的事。”
我放下筷子。
这样的气氛,我实在吃不好饭,吃的胃疼,还不如不吃了,我解释道:“我手机屏幕碎了,顾骁送我去买手机,打算买完手机就直接去找你,等你一起下班的。”
他愣了一下,片刻后,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你在疗养院?”
“你当时在商场?”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怕你误会,所以就没想说那么多,谁知道你刚好看到,看来,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
他哼了声:“我就不该让你去顾骁那里上班。”
我的心立刻揪紧,生怕他现在改变主意,不同意我继续在顾骁那边工作。
我去晋城,发生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才回来,当了这边的管理层。要是现在放弃,就太可惜了。
“算了,你吃饭吧。”他走到我身边来,捏捏我的脸颊,“我没生气,就是有些介意。”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认真的跟他保证。
“嗯。”
他回到卧室,我探头看了一眼,他正在看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则三下两除二的吃完饭,洗碗,做完这些事,才回到卧室。
“明天再看吧?现在很晚了,这么晚看书伤眼睛。”而且。因为昨天一夜没睡,我早就困了。
他没说话,放下手里的书,上了床。
我有心想亲近他,翻身过去,搂住他的腰,在他胸前撩拨着,要是换做平常,他早就受不了将我压在身下了,可是今天,他只是松开我的手,淡淡说道:“不是说要睡觉吗?”
“啊?是要睡觉啊。”
我呐呐的收回手,觉得被自己的丈夫这样拒绝,实在是太尴尬了。
一夜无话。
我又失眠到了第二天凌晨,直到四五点。天色微亮,我才勉强入睡,还没睡两个小时,就被阮泽明喊醒了。
“该起床了,你又没睡好?”
“是啊。”我无奈道:“你还在生气吗?”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顾骁的事,但心里肯定还是在意的,不然昨夜不会拒绝我,更加不会一夜没和我说话。
“没有。”他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冷着你,你连睡都睡不好。我就不会那样了。”
他凑过来,吻了吻我的脸颊,“别多心,起床吧?要不给顾骁打个电话,请半天假,你在家里补眠?”
“不了不了!”我连连拒绝。
再跟顾骁打电话,就算阮泽明不介意,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那行,去洗漱吧,我已经做好早饭了。”
“好。”
我下床洗漱,吃完早饭,阮泽明照例送我去疗养院上班,他把车子停在疗养院的门口,亲自送我下来。
我们刚要分别,就又有一辆奥迪a7开进来。我下意识的瞧了一眼。
车子在我们旁边的停车位停下来,驾驶座的门打开,尚亦珊从上面下来,她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目光掠过阮泽明。只一秒钟,就收回了视线,跟我打招呼,“副院长,早上好。”
“早上好。尚助理。”
我捏紧了身侧阮泽明的手,问道:“你们……”
他瞥了尚亦珊一眼,没和她说话,反而对我说道:“既然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我来接你。”
“好。”
目送阮泽明上车,直到他的车子离开疗养院的停车场,我这才看向身后。
尚亦珊竟然还没走。
她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羡慕,“副院长,您和阮先生认识多久了?”
“一年了,怎么?”
“一年,就能从恋爱走到结婚,从王梦娴熬到邵雅入狱。”她啧了一声,“您还真是不简单。”
“彼此彼此。”
一个家庭遭遇巨变,父母早亡的孤儿,能在阮泽明的资助下,出国留学镀金,现在年纪轻轻,买房买车。
她的手段。一点儿都不比我差。
初次交锋。
彼此彼此。
走进疗养院,护士们已经上班了,有几个身体较好的患者,正在早上出来锻炼,看到我进来,纷纷跟我打招呼,“小桑,来了?”
“是啊,王阿姨,您今天觉得怎么样?”
“这两天天气好。好一些了,哎对了小桑,我刚才看到有人送你,是你男朋友吗?”
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笑着说道:“是我丈夫,我已经结婚了。”
王阿姨惊讶的看着我,“你才多大呀?二十多岁吧,我还想着把我那个侄子介绍给你呢。”
侄子?
一个顾骁还不够,要是再来一个侄子,我就要被阮泽明大卸八块了。
我回头,对上尚亦珊的目光,指了指她,对王阿姨说道:“没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结婚了,这儿还有一个单身的呢,尚助理毕业于纽约大学,有房有车有上海户口,哪个男人娶了她,就能少奋斗二十年呢。”
我跟王阿姨告别,走到尚亦珊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进了疗养院的门诊楼,到自己办公室处理工作。
二把手向来就是用来压榨的。
有了我这个副院长,顾骁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什么活儿都让我和尚亦珊做。
因此,我和尚亦珊免不了要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