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泽明冷眼看了他一眼,“顾骁,你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哎呀,我这怎么能叫添乱呢?”他双手举起来,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小柔,你没事吧?”
“嗯。”
“那就好。”他说着,向我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好。”
他看完我,就走了。
刚走,我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他让我发两张自己受伤的照片给我,还问我。能不能问其他护士要一下当时的视频。
我回了后,删除短信,这时才看见,阮泽明竟然还没走。
“院长。”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您没有工作要忙吗?”
“工作的事。不着急。”他走到我身边,在床边坐下,握住我的手,“以后别再和邵雅起冲突了,我爸妈给我施压,我动不了她,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吃亏。”
“和她起冲突?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我错在哪里?错在了勾引你?”我一把将他推开,拽到右手上的针,连着架子摔倒在地上。瓶子也碎了。
手背传来一阵剧痛。
我忍着疼,拔了针,直接按着静脉,“如果你要这样认为,我觉得你现在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省的她再认为我们关系密切,来找我的麻烦。”
邵雅是没法找阮泽明麻烦,她也不会去找阮泽明麻烦,可我就不一样了。
我在医院里,只是一个底层的小护士,护士长的名头放在她这个主任面前,看都不够看的。
只要她愿意,她把我捏扁搓圆,我都说不了什么。
我就是觉得很压抑。
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能喜欢的人,该有多绝望?
桑柔啊桑柔,你可上点心吧。
我闭上眼睛,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把阮泽明赶出病房后,拍了几张自己受伤的自拍,又问和我关系好的护士,有没有录下视频,把他们发给我的视频,转发给了顾骁。
他很快回了我,让我注意伤势,好好养生,并说,最近可能会有记者来采访我,让我接待一下。
我以为记者来采访我,至少也要等我伤好以后,没想到。下午,我的病房里就涌进来一窝蜂的媒体。
我生平第一次对着这么多镜头,有些无措,下意识的按铃叫来了护士。
护士来了后,把我护在身后,质问那些媒体,“是谁放你们进来的?这里是病房,你们这样会打扰到病人休息的!”
“桑柔已经答应接受我们的采访了,我们才来的,桑柔,你说句话,圣玛丽的邵雅主任因为争风吃醋,对你大打出手,是不是真的。”
一个镜头和话筒隔空伸到我面前。
我咬唇,点了点头。“对,我自认没有做错过什么,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圣玛丽和患者的事,但是现在这样的下场,我觉得所有的护士都应该引以为戒,以后,圣玛丽的人事再招新的护士进来,还得提前看看照片,做一下准备工作,长得漂亮的一律不要,否则得罪了我们未来的‘院长夫人’,还不知道前途在哪儿呢。”
记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那关于你的伤势……”
“轻度脑震荡,多出软组织挫伤,已经达到了十级伤残鉴定的标准。如果邵主任不对我道歉,并且以后的行为没有收敛的话,我想,我可能会采取法律的途径,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也就是说,您会将邵雅主任告上法庭,是吗?”
“那也不一定。”
我微微一笑,将话题引到民众最关心的点上。
记者离开后,邵雅很快就找到我,她“砰”的一声推开病房门。冷笑着质问我,“桑柔,是你找的记者?还说要告我?你请的起律师吗你!”
“我可没有这样说,是记者乱报道的吧,记者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人都在医院里,没法下床,还能去喊记者吗?”
“桑柔!”
她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我的名字,快步走到我跟前,扬起手,扇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极其狠厉,我几乎能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儿,我舔了舔左侧的腮帮,“邵雅。你以为我是没脾气的吗?”
任由她打骂?
这是在家里,惯出公主病了吧。
我眼神直直的看向病房门口,吩咐那个小护士,“关上门,谁也不许进来。”
她大概吓傻了。关上门后,一边惊叫着一边跑远,大概是喊人去了。
我捂着脸,下了床。
邵雅后退半步,警惕的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邵主任,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子,让她退无可退,“医院里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怎么就只盯着我?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觉得我勾引阮泽明,那也得去让阮泽明洁身自好,别老是潜规则别人。”
“我要是你,就该装的温柔可人白莲花,而不是这样一幅悍妇的样子,连男人见了,都讨厌。”
“你的段位比王梦娴,还要低级。”
说完,我一把将她按到病床上,不等她挣扎,就两个耳光甩了上去,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她挣扎着,和我厮打开来。
我身上本来就有伤,再加上她的身高优势。我很快就落在下风,被她按在床上扯头发。
头皮几乎要炸裂开了。
我忍着眼泪,掐着她的脸。
毁了她这漂亮的脸蛋儿,看她还拿什么骄傲!
“桑柔,你去死吧!”
她恶狠狠的说完,拿起一旁的话枕头,死死地扑到了我脸上,我瞬间挣扎不了了,呼吸也被掠夺,大脑一片空白。
我几乎窒息了。
眼前白茫茫的。仿佛又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阮泽明的声音,“放开,邵雅,你疯了吗?”
紧接着,我脸上的枕头被拿走,我重新得以呼吸,深呼吸好几口气,心跳仍然没有平复下来。
我看着邵雅,感觉她疯了。
她……
竟然想杀了我。
我或许应该庆幸,她这次是一时冲动,不然,要是让她细细密谋,说不定她真的可以造成我意外而死的假象,从而逃过法律的制裁。
因为,我们都是学医的,都深知杀人不见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