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饭，外头开始飘起了雪花，不大，顾瑶却很兴奋，趴在窗子那边看到雪。
屋子里很温暖，外面却下着雪，那种感觉怎么说……很微妙，也很温暖。
“要不要出去走走？”
陆司霆突然提议，顾瑶愣了一下，顿时欢呼起来，“真的可以吗？”
“现在已经开春了，不算太冷，就在附近楼下走走，不走远。”
“那你的身体……”
顾瑶还是担心陆司霆的身体，却被捏了一下鼻子。
“我只是胃病，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好不好？”
两个人走出住院部大楼，乍一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寒风迎面刮来，顾瑶有些不习惯，打了个寒颤。
陆司霆的围巾就套到她的脖子上了，将她的包的结结实实，只露出了一对大眼睛。
“你才刚好，不要给我，我不冷……”顾瑶抗议着要把围巾取下来，却被对方握着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顾瑶攥紧了对方的的大手，两人都没有打伞，在细碎的小雪下散步似的往外走，聊到学校的事，还提到了被警察调查后突然精神分裂了的顾琳琅。
“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被查出精神障碍，明明之前……”
提到顾琳琅，顾瑶有些唏嘘，对方的行为确实让她有些匪夷所思，但居然会是重度抑郁和精神分裂，她还真没有想到。
又或者……是她为了躲避法律制裁而装疯？
顾瑶觉得，重活一世，她始终没有看懂过这位被抱错的姐姐。
“她心术不正，心里生了魔，疯了也不足为奇。”
陆司霆握着她的手，并不愿意多提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黑暗，但他却希望自家小东西看到的都是美好的。
两个人在雪里慢慢走了一圈，又在医院外面的粥铺吃了点粥，这才牵着手慢慢往回走。
顾瑶特别享受自己和陆司霆这样的相处方式，就像是……陆司霆不是那个高冷的陆先生，而只是个牵着女朋友手回家的普通人。
柳素云推开车门，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么一幕画面，一个漂亮的女孩和自己的儿子牵着手，仰着头，笑着和陆司霆说着什么。
自己那个向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儿子，居然也在笑，眉角眼梢都透着一股生动的烟火气。
这样的陆司霆，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顾瑶正和陆司霆说着学校的事，说着说着，却发现陆司霆抓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像是在看什么人。
顾瑶顺着对方的视线往前看，待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对方和陆司霆的眉眼明显有些相像，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保养得很好，这会儿穿着华贵的毛皮大衣，站在医院的门口，身边还有一位替她打着伞的黑衣保镖。
“您来了。”
陆司霆的声音有些冷，不带任何温度。
“听你奶奶说你病了，有没有好一点。”
陆夫人一样的面无表情，嘴里说的是关心的话，视线却是落在一旁的顾瑶的身上的。
“本来就没事，劳烦您来跑一趟。”
陆司霆不动声色的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对方落在顾瑶身上的视线，皱了皱眉，“天太冷了，您还是早点回去吧，晚了路上不好走。”
这就下了逐客令，连邀请对方上去坐一坐的客套都没有。
陆夫人眉心皱了皱，也没坚持，仿佛她来这一趟不过是只是来完成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罢了。
现在人看到了，任务完成了，就能回去交差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看过你，看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
陆夫人微微颌首，迈开步子就要走。
顾瑶下意识往边上让了让，全程并没有要和对方交流的意思。
谁知道，陆夫人走了两步，在经过顾瑶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突然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顾瑶，“你就是从江城来的顾家二女儿？”
陆司霆皱眉，正要说话，却听到身边的女孩淡定地点了点头，“是我，陆夫人好。”
态度不卑不亢，直接迎着对方的视线回望过去，一点都不带怵的。
陆夫人愣了一下，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倒是个长得标志的，难怪我们司霆喜欢你。”
“谢谢。”
陆夫人：……
这姑娘是什么路数？
难道听不出来她的不喜？居然还说谢谢？
就不谦虚两句？
陆夫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不免多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一双眼眸澄澈清亮，就这么望着自己，像是真没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
陆夫人从小接受的就是正统的淑女教育，习惯了绵里藏针那一套，那些话都是点到即止，哪里遇到过这种直来直去的。
顿时被噎了一下，颇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顿了顿，总算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悠悠来了一句，“我听白芷和云岚都提过你，说你是个了不得的姑娘，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顾瑶突然就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脸上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真的吗？那么夸我……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陆夫人：！！！！！
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
这姑娘……果然和白芷说的那样，难缠得很！
深吸一口气，陆夫人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陆司霆淡淡开口，“这雪看着要下大，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晚了，怕是不会堵车。”
这是又在赶自己了。
陆夫人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偏偏还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忍了，她向来拿乔惯了，今天却被这两人三番五次怼得说不出话来。
简直就恨极。
竭力压下心头的怒意，陆夫人维持着脸上的淡然，总算在保镖的保护下上了车。
“她是不是被我气到了？”
看着对方气呼呼的背影，顾瑶心里有些想笑，又忍不住偷偷去看陆司霆的表情，这还是她头一次见陆夫人那么吃瘪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看到她那装腔拿调的样子，她就心里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