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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太太后退一步，俨然有些被这阵仗吓到了。
正要退缩，手臂被歪靠在她身上的老伴轻轻拧了一下……
“陆司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长辈的？！我们是你的谁？我们是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啊！亲家母，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素云！你快来看啊！你的婆婆和你的儿子要把你爸你妈逼死了！！”
柳老太太说话间就撒起泼来，半分不顾忌所谓的体面。
在一旁旁观的顾瑶：……
这么豪横的吗？
这些豪门老太太不一个个的都自诩优雅的吗？柳老太太是怎么做到完全没有偶像包袱的？
不过到底是陆司霆的外祖母，这样闹起来……也不好看……
顾瑶拧着小眉头，想要劝上一句，手却被陆司霆攥在手里，护在身边，半步都不让她上前。
“乖，别动。”
顾瑶：……
陆司霆和陆老太太倒是淡定的很，似乎对她的表现半点不意外。
对方中气十足，嚎了足足有十分钟，也不见她的女儿出来，总算消停了，气喘吁吁地望着屋子里一脸淡定的几人，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越是看不到女儿，她这心里就越慌……
司钰都被送走了，女儿不会也……
闹了这么一场，老两口也累了，总算瘫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茶水，不吭声了。
“现在能说了吗？我母亲现在在哪儿？当年为什么要骗我？”
“你母亲在哪儿你不比我们更知道？你倒是说说，你和你的好奶奶把你妈送哪儿去了？！是不是也和司钰一起去了海城？！陆司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你翅膀硬了，嫌她和你弟弟碍眼了，直接就把他们送走，你说，他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不就是不同意你和这个小妖精的婚事么？你有必要做得那么绝？”
柳老太太喘着粗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俨然是气急了。
“我说的是我亲生母亲，这份报告，需要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吗？外祖母，我的耐心向来有限，您知道的。”
陆司霆却不吃她这一套，淡淡开口。
“什么……亲生的……我听不懂……”
柳老太太嘴唇微微颤抖着，不吭声了。
没了她气势磅礴的叫嚣，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瑶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就没睡过，经历了昨晚最初的亢奋，现在好像又开始犯困，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
顾瑶：！！！
陆司霆也听到了，压根就不去看老两口神情各异的脸，反倒低头去问身旁的顾瑶，“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间去睡一会儿？我处理完就回来。”
顾瑶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不能给他添乱，点了点头。
“去吧，这一上午的陪着我们也累了，快去休息休息。”
陆老夫人闻言立刻就表示赞同，原本是想着速战速决，有些事也该让未来的孙媳妇儿锻炼锻炼，但谁知道柳家这两人这么不识趣，撒泼耍赖什么招数都上了，折腾了一上午。
她都有些疲乏了。
“奶奶您也去休息吧，我单独和外祖母和外公说两句。”
陆老夫人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孙子这是打算快刀斩乱麻了。
心里虽然有些不忍，却还是点头应了，“成，瑶瑶，你陪奶奶去歇歇。”
“嗯。”
顾瑶扶着老太太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陆司霆和柳氏老夫妇，气氛陡然就压抑了起来。
按理说陆司霆就是个小辈，他们两人是长辈，又是两个人，气势上不该输才是，可这个外孙……从小就和大女儿一样，是个性子清冷的，小时候也就算了，这些年经过历练，越发让他们忌惮。
更不要说他们心里本来就有些虚……
当年的事，他们没有参与，但……确实是知情的。
“司霆啊……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拿出这样一份不知道真假的dna检测报告，我们两个年纪大了，也搞不懂这些……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帮你弟弟求情，我们也不强求，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走还不行嘛？”
柳老爷子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清咳一声，说完，就要起身走人。
“你们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那件事你们从头到尾都是知情，却眼睁睁的看着柳素雨鸠占鹊巢，摇身一变变成了陆夫人，而我母亲，却被你们当做一个疯子囚禁在国外。”
陆司霆的语气笃定，语速很慢，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惊雷击在柳老爷子的心上……
他知道了！
他全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
“要不要我替你们分析一下当时的心情？最疼爱的女儿和小混混厮混还生下了孩子，平时不讨喜的大女儿却嫁入了豪门，看着大女儿越过越好，而心爱的小女儿却过着疯疯癫癫的日子，心里不好受。谁成想，那一场意外，让大女儿撞到了脑袋，记忆全无，甚至变得疯疯癫癫，而小女儿却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
你们担心，疯疯癫癫的大女儿会被婆家嫌弃，从此失去陆家这样一门显赫的亲家，所以一时心动，同意了小女儿的提议，让她假装双胞胎姐姐继续留在豪门做她的陆夫人。为了避免东窗事发被人发现这场阴谋，你们把神智混沌的大女儿送出了国，只说是疗养，实为囚禁。
谁能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妹妹居然一直都仔细观察着姐姐的喜好，竟然一直没有被人发现，适应良好的做起了她的陆夫人。只是豪门的生活让她放松了警惕，惦记起自己留在福利院的孩子，所以找了个挡煞的借口，把人给领回了陆家。我说的，对不对？”
陆司霆的嗓音低沉，每说一句，老两口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老爷子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抿着唇，好半晌才发出一声叹息，“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们做什么？你心里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