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
慕宁猛地抬头，身上又冷又疼，却没有她的心更疼。
冷水从头顶浇下来，不仅仅是她，就连霍九卿也被浇透了。
她的双手被他按在头顶，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惊恐地对视着男人深邃的眸光。
“霍九卿，霍九卿你不能这样，你明明都答应了！”
慕宁再也忍不下去。哭着吼了出来。
她突然想起上次，霍九卿说她签字离婚就会放了爸爸，结果也反悔了。
慕宁的心慌了。她怎么能傻到相信他！
捐骨髓这么大的事，霍九卿又怎么会因为她做的一道菜而妥协！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都答应了，你答应要救团团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她对霍九卿所有的隐忍，都基于霍九卿会给团团捐骨髓。可是现在，霍九卿却用她唯一的希望，拉扯着她的心脏！
霍九卿脸色也不好看。冷水越发的让他清醒，让他知道面前这个被他掌控在手心里的女人，是慕城的女儿。
他在雨帘下凑近慕宁，额角抵上她的，嗓音低沉暗哑，却像是地狱里的修罗。
“你既然学不会讨好我，那我出尔反尔又如何？”
霍九卿的唇从慕宁的额角开始，滑向她的鼻尖、脸颊，最后又滑向小女人的耳畔。
他感受到慕宁越加剧烈的颤抖，看着咬着唇畔却再也不敢躲闪的模样，他唇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
“不是对着别的男人就会眉开眼笑？那现在，笑给我看！”
“啊！”
霍九卿用力咬了一口慕宁的耳朵，引得慕宁难耐地轻呼。
看着柔嫩的耳垂被他弄出了血，身体里的暴躁仿佛又浓郁了几分。
血债，就得血偿！
他再次拖住慕宁的下巴，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拉进自己的眼底，“笑。”
低沉的声音，像是一道命令。更是逼迫。
慕宁愤怒地看向霍九卿，看着他淡淡地冷笑。他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
这个男人，是神如谪，是她永远也攀不上的巍巍高山。
慕宁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上放肆地滑落。
霍九卿脸上的冷笑淡下来，薄唇微抿。捏着慕宁下颚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彰显着他对慕宁态度的不满。
她就这么厌恶他！现在是无视他吗！
他想到在医院门前慕宁对着温臣言巧笑嫣然的模样，眼底的厉色更加浓郁，
就在他想再说些什么逼慕宁妥协的时候，手掌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却绽放出了倾国倾城的笑容。
在霍九卿怔愣间，慕宁张开眼。
她眼底还带着没有流尽的眼泪，却在努力的笑。
“你满意了吗？”
一如之前他在飞机上的逼迫，她还是笑着问他满意与否。
霍九卿猛地用力。将掌心地那张笑的妩媚勾人的脸，捏到变形。
可慕宁不过是皱了皱眉，却依然努力地笑。
甚至用她最好最美的姿态，勾引他！
他一直都清楚慕宁有多美，当年也好，两年前发现她的时候也是，就算如今，她也还不到23岁。
但是这张脸，却早早就退却了青涩。
她妩媚迷人，像是绽放在花园中心最艳丽的玫瑰，引得所有靠近她的男人，抢着要采摘！
而那个最先拿走她花苞的男人。到底是谁！
“求我！”
低低哑哑的嗓音，染着深重的怒火。
慕宁有些不明所以，她脸上的笑僵了僵，看着冷水下男人赤红的眼底，想问，却说不出话来。
“求我，要你。”
他要她属于他，只属于他，心甘情愿！
慕宁的身子猛地僵住，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下去。
非要这样羞辱她吗！
霍九卿冷冷地道：“不是准备逆来顺受听我的话？那就求我！”
慕宁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
眼前闪过的是女儿撒娇的模样。
“宁宁，等我长大了，我就给宁宁挣好多好多钱，那样宁宁就不用每天出去工作了！”
“宁宁，等以后我有出息了，我就给宁宁买一个大大的房子。还要给宁宁找个爸爸，那样宁宁就有一个家了！”
“宁宁，你千万别难过，团团很快也会像段小天一样出院的，到时候团团要乖乖上学，每次考试都要给宁宁考第一名！”
“宁宁。团团好爱好爱你，没有爸爸也没关系，我只要有宁宁就够了。”
慕宁的心。在流血。
她要她的团团健健康康的活着，她只要有团团就够了。她，不需要尊严！
她茫然地抬头。看着面前一脸冷寒的男人，开口的瞬间，眼泪汹涌而下。
“霍九卿。如你所愿。”她顿了顿，咬牙道：“我求你，要我。”
她闭上眼睛。她听见男人的冷笑，然后整个人沦陷进男人疯狂的索要。
慕宁陷入一个绝望的梦。
漫天的大火炙烤着她的皮肉，浓浓的黑岩扼制住她的呼吸。
她看着一根黑漆漆的柱子倒下来，像是要砸到人，吓得她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要不”
“疼我好疼”
霍九卿在慕宁呼痛的时候，拿着棉签的手微顿。
床上的小女人像是陷入了梦境，她身上随意地盖着薄被，光裸的后背上，皮肤不似同龄人那般光滑水嫩，而是遍布着疤痕。
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淡去了不少，却还是留着永远也却除不掉的痕迹。
那是为了救温家人而留下来的伤。
霍九卿眸色沉了几分，拿着消毒棉签按向慕宁破损的唇角，手劲也不自觉地变大。
“嗯”
慕宁在睡梦里只觉得唇角和脸颊清清凉凉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迷离地睁开眼，半梦半醒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积压在心底的呢喃就这样唤出口，“我疼九哥哥。”
霍九卿地动作猛地停住，手中的消毒棉签也从指尖掉下去。
他看像慕宁，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
“慕宁！”
他捏住呓语中女人的下巴，想看清她的眼底，可是那双微张的眼睛已经再次闭合。
慕宁彻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