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宁的膝盖突然传来剧痛，她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慕宁面对着林心雨，身子踉跄中手掌杵在地面，手掌心也被尖锐的石子戳破。
她死死地咬住唇，低着头，憋住自己的眼泪。
霍九卿总是有办法逼她低头。
她嘲笑地抬眼，却无比坚定地道：“我没错！”
整个花园，鸦雀无声。
霍九卿看着这样的慕宁，眸光微眯。修长的右手摊开，沉沉的余光扫过一直静默地站在身后的白狼。
“将鞭子给我。”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下，白狼已经将手伸向腰间。黑色的风衣遮挡了里面的光景，不过须臾之间，一条坚硬的特制的鞭子就出现在了白狼的手中。
他淡淡看了咬着唇的慕宁一眼，便将鞭子递到了霍九卿的手中。
霍九卿接过鞭子，掌心里坚硬的质感，是他曾经触摸过无数次的。
鞭条里还用特制的手法捆绑着细碎的钢钉。抽在人身上，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也是皮开肉烂。
霍九卿只看着慕宁，“身为我霍九卿的妻子，对长辈无尊无敬，对晚辈无护无爱，当众行凶伤人，还不知悔改，丢尽霍家的颜面，当行家法！”
慕宁只觉得可笑，“家法？我从来不是你的谁！”
他们之间，有家吗？
霍九卿不过当她是玩物！
慕宁才喊出来，霍九卿已经的鞭子已经挥了出来，直接截断了她的话。
“啪！”
“啊——”
只一鞭，就让跪在地上的慕宁趴了下去。她手掌死死地杵着地面，额角沁出大颗大颗的汗水。
衣服在钢钉鞭的抽打下瞬间破损，她带着烧伤疤痕的脊背才露出来就被鞭子抽烂了。
她闻到血腥味，是她自己的。
霍九卿颀长的身子岿然不动。似乎只是轻轻地挥了一鞭，动作看不出任何的张扬浮躁，甚至优雅绅士。
只是慕宁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说话。”
清冷的两个字，霍九卿低垂着眸色，冷冷地看着匍匐在地面的慕宁。
慕宁疼得牙齿发颤，身子也在剧痛之下不自觉地轻颤。她却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即便她此刻跪在地上，她也不想输了志气。
她听见男人沉厉的带着命令的嗓音。疼得冷汗布满脸颊，却逼着自己嘲讽地笑。
她唇角勉强地笑着，“霍先生想听想听什么？”
她就是死也不会给林心雨道歉。
霍九卿拿着鞭子的手微微收紧。
不远处，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林老端起茶碗，在寂静中，苍老的手指拿着杯盖轻轻盖了盖茶叶。
“从来没有杀人犯在死人面前是站着的，九卿，用刑！”
这是林老从出现开始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表态。
霍九卿眸色收紧，再次扬起了手。
“啪！”
鞭子在众人的视线里划过美丽的弧度。抽在慕宁本就伤痕累累的脊背上，血花飞扬，美得惊心，也让人胆寒。
慕宁死死地咬住唇，纤细的手臂几乎支撑不住，她却再也不肯呼痛。
牙齿咬破了唇角。她尝到鲜血的味道，但她就是吭也不吭一声。
场面一度安静至极，明明是户外，却静得让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慕宁，给父亲道歉!”
他不准她再犯倔！
霍九卿拿着鞭子的手越来越紧，鞭子垂落在地面上，染红了地面的鹅卵石。
他看着她光裸的脊背，已经毫无春色可言，两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交错在他的视线里。让他薄唇紧抿。
“哼，我可当不起她一声父亲！”
林老冷笑一声，却对着站在不远处被霍九卿的动作吓到的林心雨吩咐道：“雨儿。来爸爸身边，我们一起看看一个杀人犯所谓的骨气！”
林心雨早就要吓死了，连忙走回林老的身边。
她本以为霍九卿会当众跟慕宁离婚。却不成想他直接对慕宁动了刑。看着慕宁皮开肉裂的脊背，惊吓过后她痛快至极！
慕宁闭着眼睛，听见林老的话只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
“呵。”
轻轻的一声，让在场的人心惊。
慕宁笑着睁开眼，也是第一次抬眸，严肃地看向林老。
“杀人犯？”
她恨自己此刻疼得站不起来，却努力地仰起头，直面林岳。
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嗓音颤抖。
“林老总说我是杀人犯，但是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慕宁的话让人讶异。谁都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
霍九卿的脸色也顷刻间又沉了几分。
林老也一下子就怔住了。
慕宁抬眸，忍着疼，她冷冷地看着林老：“你应该很清楚，林心晴不是我父亲杀的，是她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一句话让满场响起了倒吸气的响声。
慕宁却根本不给大家反映的时间，只看着林岳。“你对你女儿林心晴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你让她去刺激我父亲，假装受伤顺势逼霍九卿跟我离婚，不成想我父亲真的病发失手杀了她，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慕宁颤抖的质问声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她的脊背像是被抽烂了一般，只要深深呼吸都会疼得像是剜心一般，她却逼自己死死地盯着林岳。
藏在心里的怀疑被她掷地有声地问出来，她看见林岳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因为太激动，原本端坐的太师椅都因他的动作而翻倒在地面上。
“你住口！”
林岳神色慌乱地看向霍九卿，对视上霍九卿幽深的视线，只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几乎立刻收敛了神色，但是哪怕他只有几秒钟的露怯，还是让慕宁成功捕捉到了。
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她就知道，一切不会那么简单，林心晴之前找过她的，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绝对不是会轻易寻死的人！
慕宁嘲讽地看着林岳，哪怕她此刻跪着，她却蔑视地看着对面的一派儒雅学究模样的林老。
“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陷害他人，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资格为人父。”
慕宁笑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哪怕林岳是霍九卿的养父，哪怕她是霍九卿名义上的妻子，她也不会叫林岳一声“父亲”！
慕宁疼得快要晕过去，她却只觉得痛快至极！
“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