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因为担心团团,顾不得身上的难受,连忙按照霍九卿开的单子做东西。
她心里并不平静,因为她终于明白,她是真的错怪了霍九卿。
看过菜单才知道,上面所有的菜色都是团团喜欢吃的,如果不是问过团团,霍九卿就是一定做过很仔细的调查了。
慕宁的手不算很利索,除了调料的量取是她亲力亲为。几乎所有的配菜都是用霍九卿都准备好,切好的。
在李秋月的帮衬下,慕宁很快就将慕团团最喜欢的几道菜都做好了。
李秋月看着慕宁做出来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暗暗称奇。
“难怪小家伙挑食,天天吃这个,普通饭菜还能吃出味道吗!”
“我就是跟着于师傅乱学的。”
慕宁做出来的东西,精致漂亮不说,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尝一口。简直会惦记一辈子。
李秋月在尝了一个素丸子之后,已经对慕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不过霍先生也真够细心的,连饭盒都消过毒了,我这就装上,赶紧给团团送过去。”
慕宁看过去,李秋月手里拿着的保温饭盒,泛着干净的金属的光泽。
她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他不是喜欢团团的吗?
从发现她婚前生下女儿后,他就视团团为耻辱,所以她也早就打算等团团病好了之后就带着孩子离开。
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和她想得不一样。
“我先走了,刚才周先生说让我以后在研究室专门负责带孩子,只是每天会过来霍苑取餐,阿宁,我带孩子有经验,你就放心吧。”
李秋月交代好一切就拎着几个保温桶出去了,留下慕宁看着还满满地盛放着各种食材的厨房,她的心砰砰的跳。
有一种莫宁的感觉在她心里向外涌动,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可就是难以平复自己心里的慌乱。
她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穿过厨房的门后,视野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而客厅里,落地窗前,那道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她。
霍九卿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听着里面人的汇报着什么。他偶尔才会说几句话,简单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慕宁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也听不懂什么股票和商品的投放的问题,她只是突然觉得。霍九卿身上浸透出来的,是指点江山掌控全局的气势。
她从来都坚信,霍九卿这样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别人的小伎俩,也又足够的能力明辨是非。
只是,他昨晚为什么要当众打她,真的就是为了维护林家的父女,为林心晴报仇吗?
爸爸和霍家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纠葛。会让霍九卿如此仇视。
可慕宁又隐隐地觉得,未必是她想的这样。
“做好了?”
不知何时,站在窗边打电话的男人已经走都了慕宁的面前。
低沉的声线让慕宁回神,她扶着门框站着,抬头看到霍九卿关切的眼神,想道歉的话。说不出来。
“嗯。”
慕宁轻轻应了一声,“秋月姐给团团送过去了。”
霍九卿闻言唇角抿了抿,她这是知道了?
他没解释团团的事,只是微微倾身将慕宁拦腰抱起。
修长的手臂避开了慕宁身上的伤口,让她侧面靠在他的怀里,任由怀里的小女人紧张地抓着他胸口的衣襟。
霍九卿凝视着慕宁苍白的侧脸,低低地道:“李秋月以后会专职负责照顾你女儿,我也会安排老师过去亲自给慕团团上课,直到她病愈出院能够独自上学。”
慕宁抬眼。她有些震惊地看着霍九卿,手掌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意思是,他会救团团!
“慕宁。我的要求很简单,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满足你女儿所有需求。懂了吗?”
待在他的身边吗?
“嗯?”
霍九卿目光沉沉地看着慕宁,得不到她的回应,从鼻腔里滚出一个音节,警告的成分多过疑问。
慕宁眼睛有些红,或者她也只是紧张,“什么身份?”
霍九卿抱着慕宁,没动,他也只凝着慕宁的脸。
“我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
慕宁的眼睛里泛着灼灼的光亮,她紧张地看着霍九卿,“你不是要和林心雨订婚了吗,那我算什么?”
她还记得在她昏迷前,隐隐约约地听见霍九卿当众说出来的话。
他就要和林心雨订婚了。那就是说,他会跟她离婚。
他现在却还要她待在他的身边,难道是要她不知廉耻地当他的地下情人吗。
慕宁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
明知道为了女儿,她没得选择,但是她就是忍不住问。
“如果是霍太太的身份,你觉得你配吗?”
慕宁的心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
霍九卿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抱着慕宁的手紧了紧。
抱着慕宁稳步走到餐桌边,霍九卿将慕宁放在椅子上,在慕宁坐好之后,修长的手指便捏住了她清瘦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怎么,很失落?”
“没有。”慕宁微微偏头,想躲,可是躲不开。
“你自己很清楚你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到我身边的,你心里想的也从来都是等你女儿康复之后,带着她离开我。”
霍九卿的嗓音淡漠凉薄,似乎只是陈述着一个并不重要的事实。
可是慕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霍九卿压抑的火气。
他说:“这场婚姻里,如果开始的时候是我的逼迫,那慕宁你从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同样带着算计入局。你可以诋毁我的不择手段,可却没资格说你配得上我霍九卿太太的位置。”
霍九卿说完就松开了慕宁的下巴,他深深地看了慕宁一眼,这才转身走向厨房。
“吃饭吧。”
慕宁咬着唇,脑海里,全是霍九卿刚才注视着她的模样。
她闭上眼睛,好久好久不能平稳自己的呼吸。
是啊,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声讨什么?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感情。
一周后,慕宁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已经能抬手,睡觉也可以微微侧着身子,不会再疼得难以入眠。
霍九卿这一周的时间都在家里,对她的态度很冷淡,但是却照顾得很仔细。
两个人都不是热络的人,所以相处下来一直很平静。
“呦,霍太太状态还不错,看来我家的老祖宗传下来的白药是真好使啊,我肉疼!”
郑白带着楚心可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