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离开床褥，疼痛瞬间缓解了不少。
慕宁缓过一口气，人已经在霍九卿的怀里，她抓住男人胸口的衣襟，抬眼望过去，霍九卿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淡漠无比，清冷无情。
如果不是抱着她的手收得那么紧，她甚至觉得霍九卿是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慕宁实在是受不了霍九卿的态度，死死地抓着他的胸口。脾气也上来了。
“我不要你抱，霍九卿，你放开我！”
“我要离婚。我不当这个霍太太了！我恶心，我恶心！”
慕宁发现，她叫嚣一句，霍九卿的脸色就沉下一分，最后唇角紧抿着，抱着她没动。慕宁很怀疑，他会直接将她从二楼扔下去。
“霍九卿，要不你就杀了我，要不你就放了我！”
慕宁是真的豁出去了。
霍九卿站着没动，低眸撇着她，就像神明在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
慕宁亦是咬着牙死死地瞪着他
她感受着霍九卿胸口加重的呼吸，总算是感觉到，他根本不是一点情绪没有，反而被她气得够呛。
慕宁心里终于涌起了成就感，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好解气！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更干脆明了，你不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好吗？”
他会生气，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们要是离婚了，你可以有仇报仇，我也可以单纯地跟你利益交换，我给你我自己，你给我骨髓。”
慕宁将压在心里多年的想法彻底说了出来。
“等到我的团团好了。我们一拍两散各不相干，你去追求你的幸福，我也能有崭新的人生，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更适合我们？”
“说完了？”
就在慕宁以为霍九卿可能会直接将她扔出去的时候，头顶上男人终于开了口。
霍九卿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只是反讽了一句，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
慕宁有些挫败，她和霍九卿之间的博弈，从来就没赢过。
她身子软下去。耳边传来男人胸腔里的低沉的嗓音。
“就算跟我离婚，你也不可能嫁给成钰，你最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崭新的人生，和霍成钰吗？
霍九卿想到晚宴上霍成钰对慕宁的维护，沉着脸抱着慕宁走进了卫生间。
慕宁慌了。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喂！”
慕宁被放在地上，她身子不支，手才扶住墙壁。她只觉得腿一凉，裤子瞬间就被扯掉了。
她有些羞耻地抬眼。
可是霍九卿根本就没给她任何多余的表情，而是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慢慢扶坐在马桶上。
“不是想上厕所，那就快点。”
慕宁的脸腾的就红了，他怎么看出来的？
她那会想起床。是为了跟霍九卿怄气，更是想来卫生间。
“别磨蹭，快点，我的耐心不多。”
霍九卿低着头催促着坐在她眼前的小女人，声音依然很沉。
慕宁要哭了。
“你你出去！”
他们不是在讨论离婚吗，她怎么就被塞进卫生间了？
而且她被他盯着，她能完成任务吗？
慕宁忍不住想推霍九卿，“你快出去，你在这里你在这儿我不行！”
“你自己什么状态自己不清楚？我出去谁来帮你。慕宁，别给我矫情！”霍九卿训斥道。
“我要秋月姐，让秋月姐过来帮我！”
慕宁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她是不习惯麻烦别人扶着她进厕所。但是真的需要，她也不要霍九卿！
“不行。”
霍九卿的声音低沉冷厉，“这种事就算是女人也不行。你给我快点，我一会还有个会，没时间陪你浪费时间。”
上一次她的伤不至于不能自理，但是这次，他确实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力度有些过了。
慕宁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睡衣，因为刚才她的举动，伤口又出了血，白色的睡衣上染着点点的猩红。
霍九卿眸色眯了眯，看着坐在马桶上的小女人还是不肯妥协，实际上已经憋得坐立不安。
他也没兴趣再训她，而是走到洗手池的旁边。直接打开了水流。
从医的人都清楚，人体的条件反射是不受控制的，腹部手术之后不排尿的患者，大多需要水流的声音来进行条件反射的刺激，大部分也都会成功。
而慕宁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她一整晚都没去过卫生间。
哪怕她后来发烧出了不少的汗。但是各种药水输进她身体，后半夜咳得厉害霍九卿又给她灌了不少，这会已经忍到了极限。
她再也忍不住，身体不假思索地妥协了，而她听见马桶里稀稀拉拉的水流声，也被彻底气哭了。
霍九卿低眸看着坐在马桶上默默流泪的小女人，眸色里的戾气倒是缓和了不少。
在慕宁结束之后，不等她抬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还要干什么！”
慕宁受不了，她觉得羞辱至极。
霍九卿唇角抿了抿，他淡淡地道：“我给你洗洗，很快。”
她的手最好少动，牵扯到后背怕是还要出血。他不想做无畏的解释，直接又将慕宁抱起来。
霍九卿并不是很胖的肌肉男，但是手劲却很大，不等慕宁反抗挣扎，她人已经被他单手扶住。
霍九卿一只手拿过花洒，将慕宁简单的冲洗好又用浴巾将她裹了起来，这才将她又抱出去。
整个过程里，慕宁死死地咬着唇，羞愤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苍白的脸颊在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红得能滴出血。
霍九卿将她又放在了床上，因为她后背有伤，人也只能继续趴着。
腿上一凉，浴巾又被扯掉了。
慕宁实在忍不住，气愤地扭头道：“你!”
她才冲洗过，浴巾下面什么都没有，刚才是迫不得已。
昨天回来到现在，她都没洗过澡，刚才冲了下半身，确实舒服很多，可是现在又是闹哪样！
可是她回头就注意到了霍九卿手上白色的小内，看着男人低着头，目光清冷又淡漠，手法利落地帮她穿好，没有一丝她以为的邪念，她又觉得胸口憋闷至极。
她才不要他帮忙！
这种伺候，她承受不起！
“我”慕宁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都像是被扼住了。
噗——
她才说了一个字，血就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