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沉沉的嗓音让慕宁脸色绯红，她睁开眼睛又瞪了霍九卿一眼，随后羞愤地偏开头。
“神经病！”
霍九卿知道慕宁的底线，笑着倒是没再刺激她，他放开慕宁，看向远处跟两只巨型柴犬玩耍的慕团团。
“她远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过分的保护对孩子未必有好处。”
慕宁顺着霍九卿的目光看过去，慕团团从大狗的身上摔下来，但是没像以前一样来她怀里撒娇。自己乐呵呵地爬起来，然后又爬到了阿二的身上。
阿大在旁边守护着，长得虽然凶猛。可是看着团团的目光，却柔和至极。
慕宁不得不承认，霍九卿或许是对的。
她想起李秋月的话。
转过头看着霍九卿，他淡然地站在她的身边，目光一直凝聚在远处跟狗狗玩闹的团团身上。
没有往日的淡漠和凉薄，反而更多的是包容和爱护。
慕宁咬着唇。许久之后，她开口轻轻地道：“对不起。”
霍九卿偏头看过来。
慕宁又补充道：“谢谢。”
“刚刚不是还烦我烦得要命？”
这会倒是懂得谢他了。
慕宁白了他一眼，“这要看是什么事，谁让你动不动就亲”
她说不下去，耍流氓他最在行。
慕宁脸色微红，却努力保持平静地说道：“谢谢你对团团的包容和照顾，你给她请了老师，让她受教育，还把她送到郑白的研究室，我一直很想跟你说声谢谢。”
霍九卿没说话，唇角轻嘲了一下，目光又从慕宁的身上移开，回到了远处玩闹的孩子身上。
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谢谢。
慕宁咬着唇，在男人收回目光后，她才鼓足勇气道：“我也对我之前的话感到抱歉，是我错怪你了，不该那么跟你说话的。”
“哪一句。”
慕宁有些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身侧的看着远方的男人，没再看她，却再次薄唇微起，“觉得哪一句话说错了。”
真是够小气的，就不能顺势说原谅吗？
慕宁虽然心里愤愤然，但是却满是真诚。
她说道：“我为之前在餐厅里说过的话感到抱歉，我不该阻止你亲近团团的，团团心里期待父爱，你给她的包容和宠爱。我不该反对的。”
“如果你真的愿意当团团的爸爸，我不会阻止。”
“那你呢？”
霍九卿终于又调转了视线，眸光好深邃地看着微怔的慕宁。
“肯让我当你女儿的父亲，你也准备真的将我当成丈夫吗？”
慕宁怔怔地看着霍九卿，她张张嘴，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来。
“回答我。”
霍九卿不想慕宁躲避，步步紧逼，他往前迈了一步，面对着慕宁。深邃的眸色锁住她的脸颊。
慕宁的心，乱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慕团团迟迟等不到爸爸妈妈过来陪她，又骑着她的阿大跑了过来。
她从狗背上跳下来，开开心心的跑到霍九卿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爸爸。你是不是又欺负宁宁了啊，你看宁宁都快哭了！”
要不是孩子说，慕宁还没察觉到自己眼眶涌上了泪水。
“你是不是跟宁宁表白了？我怎么感觉我家宁宁像是被你感动的呢？”
慕团团好奇地观察着慕宁，然后又仰起头去问霍九卿。
孩子是最单纯，也是最诚实的。
慕团团的话一落，慕宁就尴尬地瞪向她，“团团，不准乱说话。”
“我才没乱说话，我刚才都看到爸爸亲你了！”
慕宁窘迫的不行。咬着唇瞪着霍九卿，无言地表示抗议。
都是他不分场合地点，让孩子都看见了。
“爸爸。我家宁宁很好，就是脑子笨笨的，不过你这么聪明睿智正好可以互补。你就别嫌弃她啦！”
“我好喜欢好喜欢爸爸，但我更喜欢妈妈，所以爸爸你要保护好我的宁宁，不能再惹她哭哦。”
慕团团很是郑重地交代着，然后对着霍九卿的脸颊送了个大大的吻。
哪怕隔着口罩，她还是很用力地在爸爸的脸上蹭了蹭。
“团团！”
慕宁呵斥住慕团团不许再乱说话，更是紧张地盯着霍九卿的脸。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霍九卿的洁癖。
霍九卿警告地看了慕宁一眼，将孩子在手里垫了垫，然后扭头往草场中央走去。
“走，爸爸教你打拳。”
“耶！太好了，爸爸教团团打拳喽！”
慕宁看着一大一小兴致盎然地走向草场，就像是沦陷在一场梦里。
那些幻想过的普通家庭的一家三口的画面。无比真实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却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霍九卿问她有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未来，她可以去想吗？
他不是无数次地要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吗？
慕宁想自嘲地笑笑，却管不住想要跟随霍九卿的脚步。
“霍九卿，团团是个女孩子，不需要学打拳。你别教坏女儿！”
人的心，总是不自觉地奔向美好的事物的吧。
这一天，是慕宁唯一一次带着女儿在外面玩得放纵欢快的一天。
她看着霍九卿极为严肃地指导着团团打拳，亲自做着标准动作，认真严谨，又带着对团团的放纵和包容。
她站在一边不时给孩子擦汗，偶尔给霍九卿递水。一家三口的画面，成为她之后几年里最好的回忆。
中午太阳出来的时候，团团终于玩累了，最后闹着要爸爸抱，却在被霍九卿抱起后不久就覆在他肩头睡着了。
霍九卿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拉过慕宁，三个人一起回了别墅。
直到霍九卿将孩子放在床上，亲自盖好了被子，慕宁才从周围粉色的景致中回过神来。
“这房间，都是你准备的？”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粉色系的公主房。
慕宁从来不知道，她和霍九卿的卧室隔壁还有一间儿童房，布满玩具和儿童家具。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这段时间并没有听见装修的声响，那应该就是很久之前了。
霍九卿将窗帘拉好，没回答慕宁的话，而是交代道：“这边地方够大，你累了就在这边睡，晚点会让白狼送团团回去，郑白不建议她在这边过夜。”
慕宁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