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教学楼。
四六级考试将近,不少学生都会选择通宵复习,第四教学楼往日里还是很忙碌的,可是今天,整栋第四教学楼冷冷清清的,除了二楼有几个教室还开着灯外,整栋楼都是静悄悄的。
昨天的事情,显然对学生们影响很大,没几个人敢来第四教学楼通宵复习了。毕竟那个哀乐传说流传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跳下去的到底会是谁。
至于那有限的几个学生选择了二楼而不是一楼……恐怕是不想随意一扭头,就看到昨天有人摔落的地方吧。
“小吴啊,咱们就这么上去,不用做任何准备的吗?”
往日里走在这儿倒也不觉得什么,可是今天,莫宰悌觉得这座教学楼格外的阴森,就连廊灯都莫名其妙的显得比平时清冷了几分。
“不需要。咱们两个本来就不会有危险,凉冰,手上的红绳千万不能弄掉了。那个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走在五楼的走廊上,吴象一边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对凉冰叮嘱道。
“你是说就这么一条红绳就能保证我的安全?我怎么越看着,越觉得跟你们来是一件错误的选择呢?”
凉冰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右手中指上绑着的红色绒绳,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上了这个臭男人的当了。
“你放心吧,只要跟在我身边,我保证这学校里没有任何人或者是鬼能对你的魂魄下手。那个啥……你就放心吧。我说你也别生气了,我毕竟是个华夏人,思想,没有你们西方人那么放得开,你懂的……”
虽然和凉冰在一起有点尴尬,不过吴象还是必须承认,能被这么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看上,打从心底里他是挺有成就感的。既然人家都过来帮忙了,作为男人,说几句软话,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哼。”
凉冰哼了一声,没有接吴象的话,不过从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这小妮子已经不生气了,现在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一边的莫宰悌看到这么一幕,感觉心里颇有点不得劲儿,不过他只是凉冰的老师,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上去告诉吴象说“这块干粮是我的了,你不准吃”之类的吧。别说凉冰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他也不敢说啊。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凉冰看似不经意的扭过头来,嘴角微翘,对着莫宰悌笑了一下,看起来竟好像是在安慰莫宰悌。莫宰悌感觉自己的心情立刻就平复了下来,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一种古怪的满足感。
“现在怎么做?我们就在这里干坐着吗?是不是搞个通灵仪式之类的会好一点?我听说南黑那边的巫师挺擅长这个,要不把那个大老黑喊来?”
之前吴象和时圆圆呆过的那间教室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一个人的。他们三个为了方便,坐在了教室的第一排。吴象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上,往里才是凉冰和莫宰悌。坐下之后,凉冰总觉得这么整有点太儿戏了。
“不用,阿里被我派去医院了,时圆圆那边不能出事儿。你……要不就睡一会儿吧,迷迷糊糊的可能更容易和那些东西沟通。”
通灵仪式自然是不需要的,吴象虽然不是陶棠那样的通灵高手,却也能感受得到时圆圆听到哀乐时的情况,她是没有进入任何通灵状态的。
“哦,你说不要就不要吧,那我就睡了,不过为了能让我睡得舒服一点……”
凉冰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狡黠的笑,然后很是直接的抱住了吴象的胳膊把整个脑袋靠了过去。
吴象感觉自己的下巴已经要掉了,拜托,现在的姑娘都这么主动了吗?一言不合就揩油?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旁边你老师的感受啊?你没看到人家教授大人的眼睛里都要喷火了吗?
额……喷火……
吴象无奈的捂了一下额头,这莫教授果然也是苦艾酒的受害者,算了,为了救时圆圆,就暂且忍忍吧。
凉冰闭着眼,呼吸均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吴象和莫宰悌面面相觑有点尴尬,最后还是莫宰悌先掏出手机来看起了小说才算结束了这场尴尬。
时间慢慢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午夜,期间凉冰是真的睡着了,吴象甚至听到了她的小呼噜。然而就在手机上的时间跳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凉冰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她抬起头来有点蒙圈的看着吴象,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getöse……”
吴象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啥意思,睡眼惺忪的凉冰注意到吴象脸上的蒙圈反应这才清醒了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很吵,哀乐声已经来了。”
“什么!?”
吴象一愣,转头朝门口看去,却见一点红色的衣角刚好在门前闪过。
出殡的队伍不是应该披麻戴孝吗?为什么会有红色的衣角从门口闪过?
脑子里在琢磨着这问题,身体可没有停下来,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冲出了教室。
走廊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队出殡的队伍,当先的两个人提着那种白纸灯笼,灯笼上用黑褐色彷如干涸血液一般的颜料写着“引魂”二字。其后两个人同样披麻戴孝,右手前伸,握着哭丧棒,不停地来回晃悠着,那模样就和莫宰悌描述中的报刊亭里死去的老头一模一样。
再往后则是响器班子、撒纸钱的以及哭哭啼啼的“家属”,一共十六“人”。
响器班子虽然在不停的吹吹打打,可是站在走廊里的吴象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一样。
说起来这出殡队伍也是怪异,明明出殡,却没有棺材。不过在这十六人之后,还有另外两个“人”,这两“人”的存在实在是有点扎眼。
因为他们背对着吴象,所以吴象看不清这二位的长相,不过从身材上可以看出这是两个女的。
这两个女的现在的状态非常的怪异。
她们是手牵手走在一起的。当然,如果仅仅如此肯定算不上怪异,问题在于两个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