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石床回到上面的石室,吴象感觉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是木的。
他可是有女朋友的,阮星澜一直默默的守在海阳市等他回去。这么久的分别,阮星澜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连多余的打扰都没有,只是那么默默的等候着他,吴象不止一次的在想,等狱海崇生的事情解决了,一定要带阮星澜出去旅游,就他们两个,好好的补偿一下阮星澜。
可是,可是这特么月老到底是弄了几个菜?咋特么就喝成这样?
前面有一个时圆圆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也就算了了,稀里糊涂的虽然没有上车,也算是抱着睡过,以后回去和阮星澜解释的时候,还能说是为了练功,为了不让生灵涂炭,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可是特么蛊妃娘娘您老人家凑什么热闹啊?
刚刚蛊妃说出那句“夫君我们走吧”的时候,吴象还以为蛊妃是睹物思人,对着那把战斧说的,可是当蛊妃又重复了一遍的时候,吴象才骇然发现原来蛊妃其实是对他说的!
“我说,蛊妃娘娘,咱们别开玩笑行吗?就咱俩人,你开开玩笑就算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别的不说,就你们九黎后裔听到你这么喊我,那还不把我给生撕了啊。”
抱着长柄战斧从石床上跳下来,吴象主动和蛊妃拉开了距离。
要说一开始他面对蛊妃时只是警惕的话,现在就真的是有点怕了。
“天意如此,我上一位夫君也认可了,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蛊妃的面色郑重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不是,你上一位夫君怎么就认可了?啥就叫天意如此啊,不就是我把这斧子拔起来了吗?”
“执此斧者,为吾夫。五千年前,九黎第一铁匠铸造此斧赠与蚩尤杀敌立功,斧成之时,亲口对女儿说,只有持此斧者,方能为你的夫婿。九黎族中铁匠地位很高,而第一代蛊妃也正是这位匠人的独女。蛊妃一脉以斧认夫。如今斧在你手上,你便是我的夫婿。”
蛊妃说的非常之郑重,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吴象继续无语,人家亚瑟王拔出石中剑,成了整个古英国的王,自己这倒好,拔出来一把石中斧,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媳妇?
摸着良心说,这蛊妃和潘莲生颇有些相像,容貌那是绝对漂亮,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仅仅漂亮绝对不能成为选择女人的标准啊,她可是蛊妃,就算吴象没女朋友也不敢选她好不?否则哪天一不高兴了,随便弄个什么蛊出来,就得要了吴象的小命。
“我说,你之前说我帮你离开这里,才肯去救潘莲生,那时候也是要我把这斧子拔出来吧?你难道一直在算计我,想换个夫君?”
“不,那时候我只是在利用你。”
蛊妃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啥?”
“这把斧子经过五千年的风霜已经陷入了沉眠之中,想把它唤醒,除非能让它接触到它主人的精血。当你怎么都无法把战斧拔出来的时候,我会把这个告诉你,然后告诉你如何获得我前任夫君的精血。”
“你是说……”
“我不愿意和人共享夫君,如果是大妃倒也罢了,一个冥妃……哼,她身上的嫁衣就是蚩尤精血所化,当你拿不起那战斧时,我会要你去赤妇村杀了当代冥妃,取回嫁衣,那件嫁衣本就是夫君精血所化,以精血唤醒战斧,让我能感觉和夫君近一些……”
说到这里,蛊妃的脸上竟然挂上了一抹温柔之色。
“那,那……现在和你预想中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根据蛊妃的传承,这把战斧是只有夫君才能拿得起来的,当时九黎族众多力士都尝试过,却没有一人能成功,能拿起来的只有蚩尤一人。正常来说,就算用蚩尤的精血激活,寻常人也是拿不起来的,除非得到他的认可。才能像你一样把战斧拔起来。”
听完蛊妃的解释,吴象那个无语啊。
当初在离开赤妇村的时候,他把红嫁衣的一条衣袖收到了拘魂令里,一方面是有点小贪心,另外一方面,也是要给苏青月一个教训,毕竟,他吴象的人可不是想动就动的。可是吴象怎么都没想到,关键时刻那衣袖竟然还原为了蚩尤精血,激活了战斧。
至于什么所谓的被蚩尤认可,就更迷了,吴象觉得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被蚩尤认可,而是他在魂体的状态下接触过那衣袖,然后,他的血和蚩尤精血又是一起喷到了战斧上,这才让他把斧子拔了起来。
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可能说什么都晚了。
不管了,先把这位蛊妃带回去,把潘莲生救活再说吧。大不了……那个,蛊妃应该,也许,大概……也可以休了吧。
“那个,这种事情不能光看斧子认谁吧?怎么也得两情相悦不是,我觉得咱们……”
“弃妇无颜独活,你若不远,我便了此残生。”
蛊妃的回答那叫一个干脆啊,直接把吴象剩下的话全都给堵回了肚子里。
你不要是吧?你不要老娘就去死!
要是换个人这么威胁吴象,以吴象那吊儿郎当的性子,肯定会说上一句“有多远死多远”。可是他偏偏不敢跟蛊妃这么说。
这地下空间封闭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蛊妃是什么时候的人,受的什么教育,吴象也不知道。要知道在古代,可是有很多烈女的,在街上被人碰了下胳膊,回家就把胳膊剁了的都有。当年孟姜女嫁给范喜良,无非就是因为她在庭院里扑蝴蝶被范喜良看到了胳膊。
要是自己说坚决不要她,这蛊妃一头撞死在墙上,吴象一点都不会觉得稀奇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蛊妃真的挂了,那潘莲生怎么办?所以……吴哥就只能勉强接受这平白多了个媳妇的命运了。
蛊妃让吴象等她一下,然后拿出一个不知道算是香囊还是荷包的东西,吹了一声口哨,那些原本藏在石壁里的蛇虫鼠蚁,纷纷钻了出来然后以蛊妃为中心围成了一个球,把蛊妃整个人都给包裹进了里面。那场面格外的恶心。
过了没多一会儿,大球外面的一些蛇虫开始剥落,落在地上的毒虫再没有一个能动的。
三分钟之后,把蛊妃包裹在中间的蛇虫已经死了个干净,而蛊妃手上那个原本瘪瘪的香囊此时已经变的鼓鼓囊囊了,恐怕是这些蛊中的精华,已经全都被她收起来了。
出了城关大门,王静怡依旧守在那里,对于吴象和蛊妃一起走出来,她只是诧异的看了蛊妃一眼,就再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鬼,回到了之前那条血河前面。
“哇!天呐!师父,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个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鬼吗?”
黑对岸,凉冰和叶军他们几个都坐在距离血河较远的地方休息,只有阿里这个大老黑一直站在河边等着这边的消息,看到吴象他们回来,大老黑立刻在对面喊叫了起来。
“吵吵什么吵吵?再吵吵,信不信把你扔到河里去泡上两三个小时?”
吴象嘴里虽然叫骂着,实际上却对这个碎嘴子的老黑多了一些好感。别管咋说吧,人家老黑是一直守在河边等着他出来的,有这份心,就挺不容易的了。
“师父师父,你们要怎么过来啊?那个,还要用刚才那个办法吗?我能不能用手机录下来啊?”
大老黑根本就没管吴象说的什么,继续在河那边大声吵吵着,凉冰等人听到吵吵声,此时也聚到河边,用一种很是怪异的眼神看着吴象。
刚刚吴象过河以后,他们几个在这边挺无聊的,刚才大老黑给他们讲了他被吴象开眼以后看到的宫装女人,凉冰等人都是挺好奇的。
“录什么录?就讨厌你们这种走到哪儿都是拍拍拍的,出门旅游也是拍,吃个东西也是拍,到这地方你还要拍,步法朋友圈会死吗?”
吴象狠狠的对着大老黑比了一根中指,然后……摸出手机来站在血河边拍了一张和蛊妃的合影发给了白夜。啥?没信号发不出去?哎呀,无所谓了,拍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好了,过河吧,我想见见太阳。”
吴象这是搞定了蛊妃,有办法救潘莲生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人也无厘头了起来。
蛊妃倒是对此没什么不满的,直到吴象拍完了,才轻轻说了一声,对着他们面前的这座桥挥了挥衣袖。
“我的天呐!当年摩西站在红海前面,也是这么干的吗?”
这一次发出惊呼声的,不是大老黑,而是凉冰。
原本把他们阻隔在河岸这边的那片红雾,竟然随着蛊妃的这一挥手,迅速分开,露出了中间那略显腐朽的木桥。然后,身穿嫁衣的蛊妃,就那么施施然的上了桥。
“吆喝什么吆喝,什么摩西分开红海,都特么是扯淡的。”
吴象跟在蛊妃后面走过桥来,用手在凉冰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什么叫扯淡?那可是《圣经》上有记载的事情。对了,吴哥,这位美女就是你要找的人吗?她叫什么名字?她又是什么人?”
凉冰被敲了一下,立马捂住脑袋蹦到了一边,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却是盯着蛊妃不停的上下打量着。
吴象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也没有问过蛊妃的姓名。
“从继承妃位开始,我就是蛊妃,蛊妃就是我,名字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至于我是什么人,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是他的妃。”
好吧,没等吴象发问,蛊妃就先给出了答案。只不过后面半句让除了不太华夏通的大老黑外所有人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向了吴象。
“好了好了,这个等有时间再给你们解释,先离开这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快走快走。”
吴象实在是不想解释这个头疼的问题了,抓住蛊妃的手腕大踏步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大老黑耸了耸肩,和叶军交换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吆喝着警员一起跟了上去。反而是一直腿脚都很灵便的凉冰落在了后面。
看着吴象的背影,凉冰满含深意的笑了笑,用手指在自己腕上的手表上轻轻敲了几下,这才大踏步的追向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