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

吴象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走到尸体旁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尸体的相貌。这应该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学生，长得很是清秀，可惜的是生前肯定遭受到了一些非常不堪的事情，头发显得异常的蓬乱，脸上还有几条皮开肉绽的伤痕，其中一条伤痕就从左边外眼角直到她的上嘴唇，嘴唇边都给抽裂了。

吴象从旁边的器材桌上摸出一副手套戴上，轻轻扒拉了一下女孩儿上嘴唇的伤口，那伤口翻卷着，非常的深，只是轻轻的一拨就看到了里面的牙床和白森森的牙齿。

这条伤口，吴象有印象。刚才毛半仙最后说他看到的那个女鬼的样子时就着重说过嘴上的一条皮开肉绽能看到牙齿的伤痕。

吴象拽住白布单一掀，把整张单子都给掀了起来。

惨，真的是惨不忍睹。这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身子还没完全长好呢，浑身上下都是各种各样的伤痕，除了毛半仙之前说过的鞭伤、刀伤、烫伤、牙齿咬伤外，吴象还在女孩儿她身上看到了用手掐出来的伤，用针扎出来的伤，大腿内侧还有冻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尸体的胸口到耻·骨上方，有一条被缝合的伤口，显然是已经经过了解剖。

单单是听毛半仙讲故事还没有太大感觉，可是真的看到这具尸体，吴象只觉得一股愤怒在胸中熊熊燃烧了起来，两只拳头捏的“咔吧咔吧”的响。

到底要怎样的丧心病狂才能对这样一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儿下这么恶毒的狠手？

“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没有？”

足足做了两个深呼吸，吴象才勉强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哦，死者名叫王静怡，是镇一中的学生。去年十一月离家出走，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她是跑到京城去见网友了。他家人千里迢迢跑去寻找，往返京城好几次，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上周二，一家子去九华山玩的游客在镇子郊外发现的尸体，因为死者的死状太惨，我们至今也没有把这件事公布出去，否则肯定会引起镇子上的百姓恐慌的。”

周所长的声音很沉重。虽然对李不二的感观在下降，吴象对这周所长的印象倒是不错。头天晚上折腾了半夜，今天早上还能带人去调查女孩儿失踪的事情，最起码算是个负责的警员吧。

不过这个隐匿真相的做法还是让他有点恶心。怕引起恐慌，所以不公布，可是你们不公布出去，凶手就不会再作案了吗？最开始的时候孙衡上门求助，吴象不乐意给警方帮忙，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他觉得有关部门粉饰太平的手段，有时候真的是很恶心。

“死者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现在他们是不是还没有放弃对孩子的寻找？”

“嗯，王静怡的爸爸叫王开元，在镇上开了一家小超市，位置大概在出了李镇长家院子后，朝咱们派出所方向走二百多米的那个街口。”

“那个街口？”

吴象的脑海中闪过了之前毛半仙说过的话他说他就是在出了李镇长家后没多远，打算去那个小超市买水的时候遇到的女鬼。

只不过当时的女鬼只是站在小超市门口站着，直到马小山出来以后才跟了上去。

整整一周时间，这是头七回魂来看家人，然后偶遇马小山的吗？

“死者的死因是什么？失血还是伤口感染？”

吴象拽着白布单子重新盖在了女孩儿的身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真的是死于这两种中的一种，可惜都不是。”

周所长叹了口气，凌空挥舞了一下拳头。

“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内脏破裂。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也就死了一天吧，法医对她进行了解剖，结果在她的身体里发现了四只窒息而死的小老鼠。死者的胃、肠上都有破洞，肝脏等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破损，都是老鼠用牙齿咬出来的。”

“又是老鼠？”

吴象不由得看了李不二一眼，这镇子是和老鼠犯冲吗？

“对，确实是老鼠。昨天的死者马小山的尸体在这里，吴神探你来看一下吧。”

周所长说着，拉开了尸柜上的一个抽屉。

吴象挥了挥手，驱散了随着尸体一起出来的白色雾气，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躺在抽屉里，身上布满了抓痕，肚皮松垮垮的向两边分开，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窟窿。

可能是时间来不及，也可能是取证没有完成吧，尸体肚皮上的伤口并没有进行缝合，吴象用手把伤口扒开，立刻就看到里面那条被塞进去的肠子。肠子扯断了好几截，里面的脏东西已经被清理过了，断口处可以看到有一些齿痕，从大小和形状判断，是人的。

“肠子上的齿痕鉴定过了吗？”

“嗯，鉴定过了，是女死者王静怡的。回来以后，我们甚至猜想过会不会真的有僵尸作案，还把所里的监控录像整个调出来看了一遍，但是停尸间没有任何异常，王静怡的尸体也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咦？”

周所长突然咦了一声，看着马小山的尸体，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

吴象随着看了过去，没发现什么不妥。

“这尸体的眼皮开了。之前收回来的时候，眼睛就是这么睁着的，我亲眼看着法医给他闭上眼睛的，怎么又开了？”

说着话，周所长也戴上了一副手套，用手翻起了马小山的眼皮，只见上眼皮中，还有着一片半干的茶叶。

凶案的死者因为死前可能遭遇过残忍的对待，造成死亡时双眼暴突，无法闭眼，在验尸完毕后，法医通常会用一些手段给他把眼闭上，最常用的就是在上眼皮里放入一片茶叶，这样尸体的眼睛就会自己闭合。

之前马小山的眼睛也是闭上了的，这怎么又开了呢？

“死不瞑目，说的就是这个，这死者怨气很重。不过，他身上好像没有杀人者死后显现出的那种戾气。”

吴象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用手在马小山的脸上抹了一下，马小山的眼睛渐渐的闭了起来。

“怨气重是因为什么？无辜惨死吗？”

“不，也可能是生前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总之，你们应该把他家的旅店，以及他经常出没的地方好好的检查一下，这个马小山肯定和之前的女死者王静怡有一些关联。或者跟那个老鼠精也有一定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