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门外。
杨姗姗带着两个丫鬟,身后跟着三个家丁,一路将赵无双送到后门。
“无双,以后你也喊我名字就好了,不然总姑娘来小姐去的,听着烦。哦对了,你真要现在就去见我伯父吗?天都黑了啊。”
赵无双微微叹气,“没事,放心吧,反正赶路也需要时间,我这会儿去,等明日一早就能到了,早日打听到攀天藤的线索,我也能快些了了一桩心事。”
“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兴许我能替你出个主意呢?”杨姗姗语出惊人,让赵无双稍震惊了一把。
杨姗姗苦笑,“你从今天进门就拉着脸,搞得我父亲还以为你这人多老成呢,加上下午你们在厅里一番探讨后,刚才父亲让我送你出来时,脸色都不对,还暗中警告我让我对你放尊重点来着。”
哎?竟然还有这种事?
赵无双很无辜啊,望着杨姗姗眨眨眼,就差在脸上写满“这不怪我”四个大字了。
“哼,所以你还是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杨姗姗没好气的道。
“算了,家丑不可外扬,而且估计你也没办法。待会儿你差人给我家里捎个口信,让他们别担心我就成了。”
说完,赵无双转身就跳上了杨家给她准备的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疾驰而去。
杨姗姗望着马车走远,挥手叫来家丁,“刚才都听见了没,你去一趟小梨村,就说赵姑娘有要事需办,过两日便会回家,请老人家不用担心。”
家丁连忙拱手,“是,小姐,小人记住了。”
事情办妥,杨姗姗再次回到会客堂,见她父亲在闭目养神,于是乖乖行礼放轻声音,“回禀父亲,无双走了。”
杨老爷只有四十岁左右,人长得却跟老了十岁似的,说话也慢悠悠的,“嗯,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慢着,你过来,爹还得嘱咐你两句。那个赵无双,心性甚是成熟稳重,人也睿智,会办事儿,关键是为父看她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经营生意,说话也有理有据,嗯~人才啊,简直天生有这方面的慧根。”
一通夸完赵无双,杨老爷又两手插在袖子里,惬意地晃了晃上半截身子。
杨姗姗暗中撇嘴,有那么厉害吗,不就是嘴皮子利索点,不过人还真不错,算她有本事,不过大小暂且不论。
杨老爷知道他自己闺女什么性子,并不在意杨姗姗的小动作,只待时间久了,你不服都不行。
“好了这次真没事了,你和赵无双什么交情我不管,在咱家跟她没敌对前,不许你把人得罪了就成。”
“是,爹,您放心吧。”哼,她哪儿敢得罪那丫头,一张嘴能把她骂的狗血喷头,指不定还什么时候在背后给你使绊子呢。
赵无双要去临县,自然没有走反方向出镇的路,也就和温阳轩完全碰不上了。
“姑娘啊,您去车里头歇会儿吧,小人在杨家赶了几十年的车了,把式在这呢,保准儿不颠着您。”车夫爽朗地笑着吆喝。
“那就辛苦您了”,赵无双靠着车厢,心里装着事情,根本就睡不着。
她没想到找一株攀天藤竟然这么难,幸亏在杨家得到消息,不过还不能确定,到了杨姗姗大伯父那就能找到。
“唉,要不先想想其他给古爷爷治腿法子?”赵无双心里实在没信心此行有获。
马车跑出大路,驶进一条羊肠小道,四周林子颇为浓密,车夫年纪也大,一没注意,车轱辘就撞上一块石头颠了过去。
赵无双在车厢里一脑袋撞到木板上,差点把眼泪给挤出来。
车夫手忙脚乱的停好马车,赶紧询问情况,“姑娘没事吧?马车轱辘卡住了,您稍等下,马上就好。”
“上,给我杀了那女人!!”
随着一声大喊,四五个手持短刀的黑衣人奔着马车冲了上去。
赵无双一把拉开车帘子,只见六道黑影举着明晃晃的短刀直冲她挥砍而来,一颗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老伯,您快下车躲开,钻进林子里回去报信,千万别被他们抓住了。”
车夫不敢不答应,浑身都在哆嗦着,“姑娘小、小心啊,千万小心,等小人找人过来。”
赵无双面皮绷紧,迅速解开马儿的缰绳,甩开绳子将自己和马匹缠在一起,冷声呵斥道,“驾!马儿快跑。”
后面黑衣人眼看着她要逃,其中一人急忙抛出手里短刀,刀刃好巧不巧,直接扎进马屁股上,幸好他力道不够,马儿一急之下,撒开蹄子冲了出去。
“大哥,这下怎么办?咱们两条腿追不上它四条腿的畜牲啊。”
他话音刚落下,远处就传来赵无双的嘲讽,“连四条腿的畜牲都追不上,你们岂不是畜牲不如哈哈哈……”
气人行,骑马赵无双实在不行,更何况失去控制的马了。她一边拼命稳住身形,一边努力安抚马儿。
“不行,不能往官道上跑,马儿快掉头。”出了林子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这夜深人静又是在荒郊野外,她很难保证跑出去不被抓住,而且她还不清楚那些人有没有其他帮手。
黑衣人头头气的脑仁发疼,一巴掌呼在小弟头上,怒吼,“追!追不上跑断腿也给老子追上!否则回去老爷就先宰了你。”
众小弟不敢懈怠,“是!大哥!”
喊完正要拔腿去追,黑衣人头头又大吼一声,“站住!你们仨,去那边儿堵住路别让她往回逃了,想那赵无双绝对不敢往林子外头跑,其他人都跟我去追。”
马儿在林子里绕来绕去,越跑越远,终于力竭,赵无双累得也不行,为了不掉下去被摔死,她只能拼命抓住缰绳,结果现在两只手一片血糊。
“桀桀~”扑通一声,那马儿终于倒下。
赵无双匆匆避开地面石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停下,跑回去一看,马屁股上的伤口已经裂开,失血过多,救不活了。
“到底是谁,竟然想杀我,本姑娘跟你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赵无双靠着树干,嘴里嘟囔着,手上匆忙替自己包扎伤口。
突然觉得大腿上有些刺疼,借着月色一看,她灰白色的裙子都快被血染成黑的了。一定是刚才骑马的时候磨破的,忙着逃跑,竟然没发现。
这会儿稍微放松下来一点,疼痛感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进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