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救命～救命啊～”

“我想回家，爹娘我要回家，谁来救救我呜呜呜……”

好几个约莫只有十来岁，尚未及笄、面容姣好的小姑娘被锁在漆黑的小房子里，边哭边求救，声音里透出满满的惶恐不安。

她们面前只有一张小桌子，上头架着个火炉，里头是燃烧着的红炭，火光映出一张丑恶的嘴脸，那龟奴长得尖嘴猴腮，因纵欲导致眼眶深陷，眼底乌青，看着更没个人样儿。

此刻他手里拿着细竹竿，正绕着面前这些十来岁的丫头狞笑不停。

“小丫头们，我劝你们还是别挣扎了，来了这地方，从来没一个人能囫囵个儿出去的。都乖乖听话，柳妈妈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毕竟你们将来可都是她的摇钱树。”

青天白日的，街上正热闹，来往百姓和路边摊贩们其乐融融。所有大小店铺商铺大开门喜迎客，唯独后巷里僻静处，一栋小楼门窗紧闭。

谁又会想得到，里面会存着什么恶心事儿。

小楼里，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响起，几个衣着打扮一模一样的龟奴疾速小跑着。

领头那人边跑边吆喝，“快快，今儿晚上可是咱们楼里头牌——秋婴姐姐的大好日子，你们一个个都仔细点布置，不准有半点差池。”

所过之处，笑骂声不断，甚至还有那直接拉开门窗、衣衫半露的女子娇笑着调侃打趣儿几句心酸话。

一个胖妇人慢慢扭着水桶腰，嘴里叼着根水烟枪，从楼梯走上来二楼，楼梯上的木板都被她踩得“嘎吱嘎吱”叫唤。

突然，布置台子的龟奴从高处摔下，重重惨嚎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可见是真给摔着了。

“外头都安生点儿，老娘昨儿晚伺候那么多臭男人，今儿还连个好觉都睡不上啦？头牌要卖身，你们就这么不把我红儿放在眼里了是吗！”

“哎呦，柳妈妈在这儿呐，红儿知错，不该大吼大叫凶巴巴的，这不还以为您守着人秋婴妹妹去了么。”

一身红衣、就连头饰也尽是血红色珠宝的女子半倚半靠在栏杆上，皮笑肉不笑的吆喝完，故作惊讶地低头看着二楼的柳妈妈。

老鸨子自认妩媚地转了圈眼珠子，笑着挥两下帕子，“我的好红儿，你这又生哪门子的气，你们都是妈妈的心头宝，不分高低。你自己也琢磨琢磨，妈妈什么时候厚此薄彼了，啊？”

冷哼声传入耳中，老鸨子全当没听见，继续笑得跟朵快凋谢的老花儿似的，满脸褶子都能藏二两肉。

“行了都回各自屋里歇着去，今儿晚上还有的忙呢。老六，过来，跟我去后头瞧瞧那几个小丫头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龟奴连忙点头哈腰凑上来，抬手恭恭敬敬扶着老鸨子的胳膊肘，供奉太皇太后也没他那么夸张。

两道人影从楼顶一跃而下，转瞬间消失在街道里。

距离妓馆不远处的茶肆里头，温阳轩正喝着茶水，慢悠悠看俩老头博弈。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白色，温阳轩不动声色的从人群里退出去，没多久就来到后巷，从姚鹏程手里带来的两个探子已经等候多时。

“查到什么没有？”

阿左率先抱拳回道，“温公子，人找着了，山灵儿姑娘的确在那家青楼里，不过很奇怪，那老鸨似乎不打算对她怎么着，喂了麻药好吃好喝的供在地窖里头。”

阿右紧跟着点头应是，转而又问，“公子，为什么不让我兄弟俩把她救出来？那青楼虽然看着守得严实，其实都是些草包，根本不经打。”

温阳轩听见山灵儿没出事，心下大松一口气。

“不着急，那丫头糊里糊涂被抓到青楼，背后主使之人还没查清楚，她出来也只会给我捣乱。”所以不如等他把一切查明，再去接那蠢丫头出来。也正好借此机会，教教她什么叫人心比豺狼虎豹还狠毒。

温阳轩对山灵儿的身手还是清楚的，就算在熬天鹰手下，她也未必没有逃命的希望，可出事便出事，自己的武器都能丢弃，他想着便定然是被暗算了。

阿左、阿右俩弟兄只听吩咐办事，温阳轩让他们去暗中护着山灵儿，俩人二话不说就动身再次回到妓院里藏起来。

大白天不好办事，温阳轩看时间还早，于是慢悠悠溜达着进了一家酒楼，在大堂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有热闹就必然有人扎堆儿，此刻这闹哄哄的大堂里也不缺衣着光鲜的各家公子哥儿们，阵阵笑闹斗嘴声儿里头，隐约还夹杂着鸟鸣声，嗓音清脆，还隐隐透出一股子傲气。

打眼找过去，只见堂口有一桌上摆着个鸟笼，笼子旁边，是个一条腿踩在凳子上的小胖子，此刻正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跟人说什么好玩儿的事。

直到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讨人嫌的大笑，“哎这不是贾少爷吗，您今儿怎么舍得出门了？这次是翻墙还是钻了狗洞啊？没被你爹逮住？”

小胖子立马就不依了，砰一声将凳子踹翻，撸起袖子走到来人面前，“筛子，说什么屁话呢！立马给小爷我赔礼道歉！不然今儿让你见识见识爷的厉害。”

俩半大小子，再折腾也折腾不到哪儿去，刚准备好架势准备用蝈蝈儿一决雌雄、一较高下，门外又走进来俩中年男人，互相客套着直奔楼上雅间儿。

“坏了筛子，是我爹！”小胖子一把搂住自己一虫一鸟俩宝贝，惊呼。

“小爷没瞎，我二伯也在边上呢！”

“哎，你也是偷跑出来的啊？”

“少废话，赶紧换地儿，否则等下被抓住可得吃竹笋炒肉了，前几天我刚被我爹揍一顿，屁股今儿还疼着呢。”

周围一群人闷声窃笑，尤其属那小胖子最开心，“那你可比我惨多了，你说，现在咱们去哪儿玩，我今天跟你混。”

温阳轩竖着耳朵，听得直乐呵，等那俩小公子哥儿出门，他也立刻跟了上去，等走到一处僻静地儿，温阳轩突然大喊一声，“喂，小胖子，你那黑背金爪能借我玩玩儿不！”

“你谁啊你，我跟你认识不，凭什么借我大宝给你？”

“唉别这么小气嘛，都是好这个的，也算同道中人，再说了小爷也没说白玩儿你的不是，我用更好玩的跟你换那鸟儿一天。”

温阳轩笑得跟个狐狸似的，心道现在这些公子哥儿，被家里护的属实太单纯，就这样出门可不是被骗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