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哲手里的棋子瞬间愣住。

就这样停留在半空中，迟迟不能落下。

沈墨渊看着沈墨哲，将他所有的细微表情全都看在眼底。

“怎么了？”

“哦，没事。”沈墨哲回神回来，他继续下棋，“没事啊，我是觉得这是好事啊，咱们拿下了韩氏的大单，有那么大的利润空间在，所有人都很高兴啊。”

“噢？”沈墨渊口吻变换，“我怎么没察觉到所有人都高兴到底是高兴在哪里呢？”

“我看着你…”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然后大喘气后又继续，“你爸爸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刚刚的大喘气，真的要将沈墨哲吓了一跳。

原本都已经非常害怕了，但是却不成想沈墨渊竟然来了个大喘气，直接将话题引到了爸爸身上。

沈墨哲心知肚明，沈墨渊之所以这样说，肯定是故意的。

但是至于为什么故意这样说，沈墨哲其实是搞不懂的。

既然沈墨渊一切都胜券在握了，那为什么还不开门见山呢？

如果真的开门见山了，就算真的将他沈墨哲赶出家门也很正常。

但是沈墨渊没有，不但没有，甚至刚在股东大会上也没有提到。

任何人都不知道沈墨哲曾经在背后做了什么，当然，出了沈墨渊之外。

沈墨渊到底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多少，这一点是沈墨哲非常想知道，但还不能问的话题。

他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不懂，在这里卖傻给沈墨渊玩这种文字游戏。

沈墨哲陪着笑，故作轻松镇定的样子：“堂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这人就是这个脾气，不管您做什么啊，他总是要第一个反对！”

“他才不在乎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呢，反正只要是您的功劳，我爸爸总要吃味一下的！”

“其实啊我爸这样的性格您也不用担心的，他也就是嘴上说的最狠，你就算真的让他去做什么，他可能还真的做不出来呢。”

“是吗？”沈墨渊反问，声音里的探究意犹未尽。

沈墨哲点头：“是啊，我爸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爸是这样的，但是你的性格不这样，对吧。”沈墨渊的语速很低，就这样轻柔问着。

沈墨哲再次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送命题。

沈墨哲知道没有正确答案的，他能回答吗？

能怎么回答呢？

这个问题找不到标准的答案。

一切都没有办法，回答是吧，证明沈墨哲的心里讨厌他这个堂哥。

回答不是吧，又是证明了就算沈墨哲讨厌，也不会再嘴上说，而是直接背地里做手脚。

就像是这次韩总的事情。

亦或者很多很多别的事情。

那些事，沈墨哲知道，但是沈墨哲不知道沈墨渊知不知道他知道。

这样敏感的前提下，说什么都是敏感的，异常敏感。

沈墨哲的沉默，换来的是沈墨渊的哈哈大笑、

“你呀，你就是这个性格，什么话都不敢说，怕什么的，堂哥还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