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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刻不容缓

一切都是为了阿爸?

路安安浮躁的心顿时被抚平了,她朝费迟伸手,接了还带着温度的钱放进了内兜里,随后看他轻松地舒了口气,还朝她抿唇笑了开来。

费迟骑车将她送到村口,不太放心,“要不要我进去?”

她看上去很凶悍,可架不住老路家人多啊。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给阿婆烧饭了,那是我家,还能把我吃了呀?”路安安朝他摆手,告别回家。

这个时间段,肯定是爷爷老路的侄子过来拜年,她就不信,当着亲戚的面,还能发作怎么地。

费迟看着她轻快地往家里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回家要给阿婆烧饭也疏忽不得,便转了车把,往镇上赶去。

路安安到家时家里堂厅已经是交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进来时,桌上有片刻的安静,接着又开始敬酒聊天。

她想起前世,可不就是这样被忽视了么。

这没什么,她也不愿意和他们有过多的交集。

进了西屋,她便见到阿爸拿着图纸认真研究,外头的喧嚣和他格格不入,也好像完全没打搅到他。

“阿爸,我回来了,”路安安放下帆布包,打了招呼,正要问吃过晚饭没有,便看到办公桌上有两只没了热气的碗,一只碗装着包菜炒年糕,另外一只装着芋头炖排骨。

“吃饭了没?”路大钱这才回神,放下图纸,微笑着朝她看过来。

路安安摇头,但是把刘青松给的一袋子零食给他看,“松哥给了好多好吃的。”

“这些哪里能当饭吃,”路大钱笑呵呵地答道,“两碗菜都凉了,热一热,我们吃饭。”

“我来,我来,”路安安连忙示意她坐着,然后端着两碗菜去去厨房,只要隔水蒸一下就能吃了。

刚打开鼓风机,路芬便进来了,朝着路安安不阴不阳地笑了笑,问道,“安安呐,你还挺本事的哈,一个人就将二哥三哥两房搅得鸡犬不宁。”

“小姑,麻烦你讲话主意点,啥叫我有本事?哦,我没妈管着,就活该被人欺负了?”路安安现在才知道路芬的脸皮厚得令她自叹弗如,“我和我阿爸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她是想对路芬客气来着,可这人嘴巴吃屎了一般臭,她只好继续说点不好的恶心她了。

“翅膀硬了哈,这么和我说话,哼!”路芬冷冷哼了下,转身自大地回堂厅,“回头可别说我不帮你们俩。”

帮忙?算了吧!路安安不削,别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将费迟给了两百块钱的事儿说了一说,看出阿爸脸色不虞,她说道,“师哥也是好意,我想过了,要想让奶奶他们看得起美玉阿姨,咱自己必须要显出诚意,而这些,暂时还是需要用到这个钱的。”

路大钱眸光暗了几分,他微笑着点头,夸了费迟,“还是阿迟想得周到,只是,阿爸担心你去当家教,会影响学业。”

“阿爸,我会好好学习的,补习的过程就当是复习,他做作业的时候,我可以自己做功课,应该耽误不太多,反而是您,一定尽快把我美玉阿姨娶回家,”路安安举起小拳头,给他加油鼓励。

这就意味着分家刻不容缓,每天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吃喝,实在是令她头大如斗。

“知道了,”路大钱露出几分不自在,毕竟他从未奢望过被女儿催着再婚的时候。

饭后,路安安回小隔间复习功课,外头到了十点钟才消停,等一切安静下来,孙招娣探头进来,“大钱,分家的事情,你咋想?”

路安安听到这问话,便竖起耳朵。

之前说好要分家的,现在又问阿爸,到底什么个意思?

她担心阿爸会心软,恨不得直接出去帮他拿主意,可是心里又很清楚,她是小辈,额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算数。

“娘,我想过了,往后我和安安还得麻烦您和弟弟弟妹们照顾,”路大钱握向小腿,眉头微微轻蹙,满脸地颓丧,“也不知道这腿啥时候好,现在分家,我和安安咋办?”

路安安听完,心向过山车似地从低谷冲向了高峰,最后一句‘不知道这腿啥时候好’,简直不要太妙,完全就能将人心试探出来。

阿爸算是开窍了,路安安热血沸腾。

“是这样的,”孙招娣抹了抹嘴角,说道,“我让人带话给你小舅舅了,明天他就过来商量分家的事情。”

“娘……”

“啥也别说了,大钱,娘本来都替你安排好了,可你不乐意啊,那娘有啥办法?”孙招娣叹气,摇头,转身,不见身影。

没多久,堂厅灯也关了。

这就意味着分家一事已经摆上日程了。

路安安走出小隔间,朝路大钱竖起了大拇指。

“你过来。”

“阿爸,我早就想分家来过了,”路安安不想再像前世一样伺候一大家子。

路大钱揉了她头发,没再说什么,女儿长得像他多一点,他已经记不起亡妻长什么样子了。

西屋安静下来了,东屋却还没歇着,孙招娣摸着自己那长满白斑的双腿说道,“分了也好,老大这样躺着,时间长了,我怕会成为我们的拖累。”

“你之前不还舍不得安安么?”老路靠着床头卷烟丝儿。

“也就半年功夫了,安安考不上大学也肯定要去打工的,嘿,老头子,你提醒我了,”孙招娣忽然发现新大陆似地击掌,“姑娘家的考大学有啥用,少读点书,多赚点钱那才好。”

老路不知道自家老婆要干啥,小心翼翼地收拾烟丝儿,没再接话。

一夜过去,路安安惦记着刘小杰来晨跑打卡,便早早地端了条凳子在院门口,一边看书一边守着。

八点钟,她便看到两个身影。

在前头的自然是费迟,而后头那个累得要死要活的,就是刘小杰。

几分钟之后,两人到达,刘小杰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摆手一边喊‘我不行了’。

痛苦得好像要就地去死。

路安安蹲在他面前,揪住他额前挂下来的头发,笑问道,“真不行还是装不行啊?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行’那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