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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剜心一般

“你爸爸主动娶得她?”路安安反问。

“是,”余志翔回得很坚决,“小姨当年离开你们是有莫大的苦衷,希望你能多加理解。”

理解?

路安安冷嗤了出来,她抬眸,黑暗中这个劝说他的男人有着高大的身形。

一个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人能长成这样,除了遗传之外大概是因为照顾他的人用尽所有心力了吧。

“她是把你照顾得很好,所以你觉得她好,这是正常的,但是请不要把这份爱强加到我的身上,她爱的人不是我,”路安安想得很通透,加之现在一家人幸福快乐,她不在意于丹凤做得这些事情。

“还有一句不好听的话,你想听呢?”

“你说,”余志翔完全丧失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颇为沮丧。

“看你的样子,家里的生意应该做得蛮大的,做生意的男人不免精明,他会随随便便地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么?”

“什么意思?”面对路安安的问题,余志翔眉头紧拧,"你是说我妈妈生病的时候,小姨已经和我爸爸在一起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了解,我想说的是,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不要试图说服我去帮助一个品行败坏的人,”路安安舒了口气,“你把时间浪费到我的身上,不如去医院等其他的肝源,有钱能使鬼推磨,余先生。”

"可是……"

余志翔叹了口气,半晌后说道,“你和小姨到底是血脉相连,难道她生这种病,你一点点疼惜都没有吗?”

血脉相连?

这是种什么感觉?

路安安完全没有一丁点心被牵动的难过和担忧。

前世今生加起来足足几十年,自己对于丹凤的爱在她的重新出现诉说当年那些苦难时消失殆尽。

“你让安安疼惜你小姨,那谁来疼惜安安?”费迟愠怒的声音来自余志翔身后的弄堂。

他反剪着手迈步出来,看似已经听到刚才所有的对话。

他本来是想回家的,可是安安连个正眼都没给他,他不甘心,等着她追出来,结果他得到了,同时也等来了要一个让他讨厌的男人-余志翔。

余志翔转身,看到费迟便知道是白天站在路安安身边的男人。

费迟走上前,眼睑微微一抬,便朝着余志翔的脸上挥了一拳。

余志祥‘嗯‘了一声,人已经跌在地上了。

“费迟,不要,”路安安连忙抱住费迟的手臂,朝他摇了下头,“黏上了就甩不掉了。”

费迟紧紧地牵着路安安的手往费家的方向走去。余志翔爬起来追上去,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还来找揍?”费迟微微眯起黑眸,冷光犹如利剑落在余志翔被路灯照得略带微光的脸上。

余志翔抹了把嘴角,依然不放弃,“你还小,不懂得亲情的可贵,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救小姨,就当是还了她这条命,这样总可以吧?”

“闭嘴!”

话音未落,费迟的拳头又一次挥出去,这次余志翔摔得比较惨,整个人仰躺在了地上。

费迟松开路安安的手,上前一步踩在了余志翔的胸口,他想坐起来都难,“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为小姨求安安,如果打死我可以换来安安的心软,那你就动手吧。”

“真天真!”费迟放开了他,半蹲在他的面前,不削道,“还是算了,我怕脏了自己的手,也不能给安安惹事,是不?”

余志翔擦拭了一把嘴角,满目央求地望着路安安,“求你,安安,可怜小姨还这么年轻。”

"你让我可怜她,那谁来可怜我阿爸?"路安安忍着怒火,怕打搅了已经休息的费阿婆。

"他现在过的很好的,不是么?"这些事情,余志翔自然是查过的。”

“万一手术失败呢?”

“不会的,我会请最好的专家,这个手术只要是亲属移植,无论是风险还是后续康复,都是最佳的,”余志翔迫不及待地解释。

路安安闻言便苦笑了出来,“她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我这个女儿的,如果不是因为生病,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吧?”

这个残忍的事实早就在路安安的心上狠狠划了一刀,到现在还是不停地滴血渗血,痛彻心扉。

“费迟,我回去了,动静别太大,朝着我阿爸和婶儿休息便不好了,”路安安说完,转身回了陈家。

她不想再听余志翔说任何于丹凤的好,这个女人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没有血缘的孩子,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这一夜,路安安睡得很不安稳,无数个安安的叫声犹如排山倒海般用过来,将她淹没。

“安安,醒醒,”温柔的喊声让路安安从巨大的牢笼之中解脱出来,她睁了睁,发现是陈美玉。

而费迟和阿爸也在房间,正担忧地朝他望过来。

“婶儿,怎么了?”她要爬起来,可脑门却是一阵沉重,伴随而来是双眼一黑,人又躺了回去。

浑身上下无力,好难过。

路安安伸手扶额,故作不好意思地笑道,“大概是昨天着凉了。”

“刚才听到你喊‘妈妈‘,是不是做梦了?”陈美玉一脸关切,“要去上学了,可能是她也替你高兴,惦记你了,没关系啊,回头我们陪你回去给她上香。”

“不用,”路安安立刻拒绝,这边朝费迟求助地望了一眼。

“阿姨,这种事情你就别去了,忌讳,”费迟会意,巧妙地编了个理由,“安安要去上香,我陪着去就好。”

这个路大钱还是很赞同的,“就是,费迟陪着安安去是应该的。”

陈美玉笑着点头,“那我们出去吧,我也累了。”

找了借口出去,让路安安和费迟独处。

等两人一走,费迟便坐在了床沿边上,摩挲着路安安的额头,劝道,“这都是命,什么样的因种什么样的果。”

一句话让路安安心里犹如流淌过一阵暖流,当着费迟的面,她才敢流露出真实,声音因为哽咽而微微发抖,“听到余志翔说她的好时,我很难过,她本来对我好的,都给了一个别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