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大年点点头,“刘书琴这人脾气不怎么好,生性好强,啥事都要争个赢,她不跟别人闹矛盾才怪嘞。”
“那刘书琴跟多少人闹过矛盾?”杨建刚问,“到了哪种程度?”
“也没几个人,就村里那三四个喜欢搬弄是非的长舌妇。”李大年答道,“至于程度嘛,算不上深仇大恨,也就有气不来往罢了。”
杨建刚问:“那几个妇女叫什么名字,都在村里吗?”
李大年犹豫了下才把那四个妇女的姓名和住处说了出来。
顾晓桐做好笔录,问支队长要不要现在就找她们谈话。
杨建刚没吭声,喝了口茶又问李大年:“刘书琴和他丈夫感情怎么样?”
“这夫妻间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知晓,又怎么好说呢?”李大年目光闪烁不定,兀自嘿嘿笑了笑,“杨队,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我不清楚,实在对不住了。”
舒畅趁机说道:“听刘书琴婆婆说,他们夫妻俩感情不怎么样。”
“你们到过李老婆子家啦?”李大年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杨建刚点点头说:“实不相瞒,在来你李书记这儿之前,我们已经找她老人家谈过了,了解了一些情况。”
李大年沉默地吸了口烟,神色有些怪异,却用平静地口气说:“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被害人是她儿媳。怎么样,她老人家挺住了吗?”
杨建刚答道:“我们没有把这个噩耗告诉她老人家,同时也希望你也不要透露给她,毕竟老人家年纪这么大,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既然杨队你这么交代了,那我就只好照办。不过,这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她老人家一定会晓得。”李大年有点阴阳怪气地说,“不过,杨队你尽管放心,即使李老婆子知道儿媳死了,也不会太难过的。”
顾晓桐看着李大年问:“李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大年答道:“跟你说吧,她们婆媳一向合不来,感情不怎么样。”
这年头婆媳能搞好关系的确实不多,所以这就成了稀疏平常事了。
顾晓桐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婆媳感情也就自然好不到哪去。”
李大年沉吟了一下问:“李老婆子还说了些啥?”
舒畅油意味深长地说:“李书记,你好像很有兴趣哦。”
“没,没有。”李大年嘿嘿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
杨建刚盯着李大年说:“李书记,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能满足你,因为这是规定。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的。”
“那是,那是。”李大年呵呵笑了两声,接着又问道,“杨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建刚说:“最后一个问题,李书记,你说凶手会是谁?”
李大年风趣地说:“我要能知道,就可以像你一样干刑警了。”
本来是想看到李大年神色惊愕的样子,谁知他竟然如此淡定,还比平时幽默风趣。是他演戏的功夫深,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凶手?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杨建刚便起身向李支书告辞。
出了村委会,杨建刚他们沿着条水泥大路往斜对面的村庄走过去,准备找那四个长舌妇谈谈,看看她们能不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首先找到的那个长舌妇是个五十出头的女人,穿得挺朴素,标准的农村妇女,不过警惕性够高的,见到警察就不怎么说话,生怕会因失言而蹲号子,随随便便敷衍了几句就挑着大粪去自家菜地了。
接下来那个长舌妇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衣着颇为讲究,有几分城市女人的时尚,为人挺热情开朗,说话声音很大,而且喜欢笑。
这女人听到警察提起刘书琴,就口若悬河般说了起来,大都是为人处世方面的事儿,言词和语气间透出股讥讽和讨厌之情,却迟迟不提男女方面的事,一口气说完便骑上电动车走了。
第三位长舌妇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女人,胖乎乎的,头发花白,靠在自家大门前的竹椅上,看上去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不过,老女人见警察提及刘书琴,立马就来精神了,操着沙哑的嗓门呱啦呱啦说个没完没了,尽是数落这个女人的不是,说这个女人好吃懒做,脾气特臭,对丈夫和婆婆不好,还爱把自个打扮成妖精。
当警察问她刘书琴有没有出轨行为,老女人笑而不语,然后合上两只小眼睛装睡,那样子是不准备再搭理警察同志了。
虽说从这三个女人嘴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加深了对被害人的了解,不过最重要的信息没有获取,这令杨建刚他们有些失望。
几分过后,杨建刚他们来到了最后一位长舌妇家。
这个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长得蛮标致的,尤其是新月眉下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会说话一样。她见到警察进了自家大门,就热情地招呼着,又是挪椅子请他们坐,又是给他们到水解渴。
杨建刚看到女人这么热忱好客,便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来,致过谢后就开门见山地问话,主题直奔刘书琴的男女关系方面的问题。
这女人有别于之前的三位长舌妇,不仅不回避这个问题,而且还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先是谈刘书琴怎么嫁到了李家村,接着又说起她跟丈夫李小平不和,感情冷淡,最后竟扯起了相关的花边新闻。
杨建刚心头一喜,却故作严肃地说:“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声誉,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乱说,谁乱说了?”女人嘻嘻一笑,“跟你说吧,警察同志,都有人看到了她跟我们书记李大年在床上干那事哩。”
杨建刚绷着脸问:“谁看到了,有证据吗?”
女人又是嘻嘻一笑,压低声音说:“不瞒你说,警察同志,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我,那天中午我去村委会找李书记说事,见他办公室的门关着,以为李书记回家歇息去了,谁知刚想转身走人时听到了那种声音,我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便绕到窗前透过窗帘缝往里瞧,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