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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妇人髻

“阿妥,你来了!”

阿妥欠了个身:“安喜。”

“快进来快进来!”

安喜赶忙让开了道,一见阿妥,他就开心的笑,阿妥今年十四,长的又机灵又可人,就跟自己妹妹似的,一看就让人欢喜,双手接过了罐子:“今日你可能跟我讲你们主子是谁了吧?这天天的送来,该是个男主吧?”

荣春秀也到了婚嫁年龄,虽未见过真容,想来长的也不差,有几个追求的公子哥也是正常。

“你可莫要瞎猜了,我家主子说了,这是跟姑娘打赌打输了才送的,你也不用瞎传坏了你们家姑娘的名声。”

安喜一本正经道:“那是一定的,我可不会乱说。”

“这便就是好的。”

阿妥几句话就打发了安喜的打探之心,又稳下了做仆该有的分寸,如此妥当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般。

荣春秀听着外头的动静,知道是送八卦粥来了,她和阿妥说过几句话,寥寥几句就知道她十分聪明,心中欢喜,正有心思什么时候将人给挖过来呢。

望了一眼自己封的极好的盒子,正好有事寻萧翊,取在手中带上幕篱往下走了去。

出言叫住了要走的阿妥:“你家主子可在。”

“回姑娘的话,主子在的。”

“嗯,我寻他有事。”

阿妥行了礼在前头带路,安喜在后头张望了几眼,不过几步的路,还是能看个清楚的,荣春秀很快便到了小屋前走了进去,便看不见情形了,只得缩了缩头,总之旁边那个清风馆里的人他总会见着的,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将罐子搬去厨房在灶头上炖着。

鹙鹰正在门口,一见荣春秀来了,恭敬的请着进去:“姑娘,你可来了。”

嗯?

听着话的意思,怎么有些不对味?

仔细的看着人,怪异的打量了他几眼,并未声张的跨了进去。

桌前的萧翊气色不错,看来这几日调理的很好:“翊王这几日未有来寻我解毒,我还以为你毒死了呢。”

“也就你这般大胆敢咒一个王爷去死。”萧翊面不改色的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到了桌上:“我若是死了,谁给你送粥。”

这话倒是不假,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敢这般大不敬的说话,换成他人,荣春秀这颗头怕是已经落在地上了。

“子瞻大度,岂会与我一般见识。”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来而不往非礼也,瞧,我这不是给你送礼来了。”

“哦?是什么。”

“你问我要的香。”

萧翊面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果真小气,这香问你要了多久,偏的要等我给你送了粥才回过来。”

“这东西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岂是你想要我就给的。”荣春秀语气里还颇为不客气,安坐在了一旁,没将自己当做外人。

萧翊微挑了眉头,唇角勾起:“听你的意思,便是寻我有事?”

“子瞻聪慧。”荣春秀摘了幕篱捏在手中,目光中透着狡黠的笑,直愣愣的看着他,叫人失笑。

他就知道,这小心眼的人吃不得一点亏:“说罢,这次又是什么事。”

“晚上我要做场大戏,管子瞻借十几个会武的家仆就成。”

方府的人在明面上,来的在多也不会超过十人,还是往宽了说,所以问萧翊要这些人足矣。

“够了?”

“自是够了。”

萧翊摆摆手让鹙鹰去办,荣春秀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我在问你要个人如何?”

“我这里的人都被你挖了去,莫不是想架空我这个王爷?”

荣春秀撇撇嘴,翻了一个白眼:“区区几人就将你架空了,那你这王爷做的也够失败的,手上无人可用,怎干大事?不肯就明说,何故这样寻借口。”

到成了他的不是了。

萧翊摇摇头,满眼的柔和到他都未曾发觉:“你要谁。”

荣春秀指着在外候着的人,萧翊古怪的看了一眼鹙鹰,鹙鹰浑身一抖,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个人。

而素花急匆匆的到了方府门口,她想了半天还是不肯进去,这里面就跟吃人的窟窿似的,所以她写了封信交到门口小厮手上,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只需将消息送去,至于老夫人她们是不是派人去,她是管不上的。

小厮送着信一路跑着去了清心斋,秋雨将信里的内容轻声念了出来,老夫人听罢沉了一会儿问着小厮:“素花呢。”

“素花将信塞给我就急匆匆的跑了。”

“跑了?”

老夫人皱着眉头,褶皱的皮肤搅在一块,说不出的老态,秋雨不露声色的觑了一眼,极为的厌恶,如今的她细眉弯柳的一副刻薄像,自从跟了王坤后,她的性情大变,去了少女青涩,做事越发狠辣起来。

本是跟着王坤回去的,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临走前在王坤的饭食里下了药,半道上就折回来了,在方府里又歇了好些天。

她是想毒死人便罢了,可好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秋雨的名声没了,也不想做寡妇,只是下了点巴豆,王坤拉了几回就生龙活虎的了。

巧的是王坤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公公写的信也到了,让他多在京都里看看在回来,这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在王坤耳边吹风,方府里要什么有什么,比他们那边可好多了,还不用他出钱,多待些日子也是好的。

王坤觉得有理,便去寻了老夫人,老夫人本就怵他,这就做主将他们留了下来。

前几日在府里开了个屋子拜了天地,她坐在主位上给他们证婚行了礼。

如今的秋雨发髻已挽成妇人模样,手上戴的头上插的都是有些份量的金银,走路一扭一拧,极为风骚。

“老夫人,我看那素花肯定是做贼心虚,这消息信不得。”

老夫人并未接话:“去将如霜叫来。”

“是。”秋雨斜斜的行了礼,走出了门,看着院子里的人,颇为趾高气扬。

顺手扶了扶头上亮的晃眼的发钗,这可是王坤给他的聘礼,这莽汉子看着糙了点,手头还是有点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