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故作惊讶疑声,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宋玉环如今的脾气不在一味忍让,冷笑一声呛声道:“徐夫人不信便是,何苦多说,蛊术多是谣传,见过的人是否有还另说,徐夫人张口就来,难不成是见过,或是学过?”顿了顿又道:“我险些是忘了,徐夫人离湘甚近,素闻那儿出蛊,徐夫人如此说,到也是有些见地的。”
话罢,一群女眷脸色一变,不着意的挪动脚步离着徐夫人稍远些,传闻蛊本是救人的,却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变成了害人命的东西,她们就是没见过也听过,凡是跟蛊搭上边的准没好事。
也惊叹方夫人变化如此之大,说话不气死人不罢休,果真有了底气腰杆都硬了。
只是这话自然是压在心里,不好说出口的。
看人群渐远气的徐夫人脸色一阵阵的难看,好似她身上真有那东西似的。
越解释越落下风,徐夫人有口难言,狠狠的瞪着宋玉环,宋玉环仿若不知也不去看她,笑着将话题岔开又回到了驻颜术上:“一会儿她便来了,我一定带她出来让大家见见,她在京都里开医馆,各位夫人放心便是。”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全然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假山后的梧艺群主携夫魏轩在后头看了场热闹。
人来人往应酬之际,可他们并未张扬。
或者说是刘梧艺不屑去拉拢那些人,她堂堂郡主,该是那些人来奉承她。
挑着眉头一脸的高傲,嘴角轻蔑的笑毫不掩饰,要不是她母亲承王妃叮嘱来一趟方府,不然,她才不屑踏进这种小门户。
“她们说的那个女医是什么人?”
婉丝恭敬垂首不敢有一丝僭越,语气颇为不满道:“郡主,你听她们瞎胡说,什么驻颜术,不过都是些江湖骗术,宫廷内的御医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随便一手都将外头的野医治的服服帖帖,不过御医专门伺候贵人,她们没有郡主您尊贵的身份,请不动是真,才只能找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充数。”
刘梧艺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的丫鬟:“jian婢,你说的什么话,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贵眷,到你口里成了无识的山野小民,传出去可叫别人嚼本郡主的舌根?”
婉丝即刻下跪将手打在脸上:“是奴婢失言,郡主开恩。”
脚步声走近,魏轩面无表情而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并未说话,刘梧艺侧身稍许歪了歪头,颇有寻味的问:“你心疼?”
“在府里由着你,这是在外面。”
刘梧艺不在意的笑了笑:“本郡主教训自己的下人,谁敢多嘴,不过郡驸替你求情了。”纤白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果真是叫人怜惜的一张好脸,起来吧。”
婉丝不敢抬眼,等到刘梧艺放开她才起身退到一边,刘梧艺拢上魏轩的胳膊,扯起嘴角的笑:“夫君,我们去那个亭子里坐一会儿如何?”
“随你。”
李如霜这些时日被关着不得出来,哀了一阵,又装了一回病,哭诉自己如何如何的惨,也知自己做的不对,她一心只为方府,宋玉环到底心软,还是将她放了出来。
倒是心莲,上次的事情一股脑全推到了她身上,眼下也打发出府去了。
万梅庄可有承亲王府撑腰,他们小小方府不敢找事,老夫人给了她一些嫁妆算是了解。
前事刚歇李如霜又开始作妖,叫红花将她新作的衣裳取来,换了一身艳装,金簪银钗挂满了头。
红花看着镜中浓妆艳抹的李如霜,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二夫人您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些?”
“我将自己打扮的华丽些有错吗?今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想让外人看不起我们方府不成?”
“不是可是大夫人”
李如霜就是不想被宋玉环比下去,将手拍在桌子上:“大夫人大夫人,怎么,才几天,你的心就飞到宋玉环身上去了?”
红花吓的一颤,将劝诫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李如霜打扮了一番心满意足的去了清心斋伺候老夫人。
“姑妈,如霜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这些天心情不佳,主权都被宋玉环拿了去,架空了她,正憋着气,见李如霜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进来,顿时横起了眼:“今日贵客临门,是想给你自己找个下家?”
“姑妈,你怎么这么说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蹲到一边替老夫人捶腿:“我这还不是给方府争面子,我若是不这么穿,别人还以为我们方府穷的叮当响,到时候没面子的还不是老爷。”
老夫人皱着眉头看着她,一想她说的还有几分道理,责骂的话也没说出口。
李如霜一瞧老夫人被她说通了,软糯糯的又接着道:“姑妈,你瞧宋玉环那神气劲,都不将您放在眼里了,本该是您在堂中坐镇的,大家都该对您见礼才是,偏不让您出去,摆明了告诉大家现在方府是她做主。”
啪的一声,老夫人手拍在桌上:“见不得我好?诚心来堵我的气?”
李如霜吓了一跳,顿时稳下神来,又不是没见过老夫人发火的样子,小场面了。
“姑妈,我是替您抱不平,平日里您管理方府井里有条,丫鬟奴婢都乖巧,宋玉环也不敢反驳您的,可现在呢?您瞧瞧整个方府上下都敢不听您的话了,要我说她宋玉环就是中邪了,才回来多久,阖府没个安稳。”
老夫人何尝对宋玉环没有意见,这样的大日子她也该出去见见各家夫人风光风光。
可一想到宋玉环如今仗着他儿子帮着她跟她叫板,连带着府里的人都不听她指挥了,火气蹭蹭的往头上冒。
要不是心念方明昭身体受不得刺激才不得不退了一步,哪轮得到宋玉环骑到她头上来!
等方明昭身子妥当后,势必要将这些日子受的苦讨还回来!
不过今日不是找宋玉环麻烦的日子,孰轻孰重老夫人也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