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八章 无限循环

短暂的兴奋后,何拓突然涌上一丝疑惑。

这看起来并非一般人家该有的东西。

倒不是说他们家买不起,而是舍不得花这笔钱在这种小玩意上。

难不成是谁送的?记忆中他并没有这样的土豪朋友啊。

另外,按理说这种怀表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手动调一下速,可是放了这么久之后,时间显示的还是很准确。

何拓还忍不住晃了晃这块表,顺便扭了扭一侧的调速器,发现这块表的指针转速没有任何改变。

“难不成这块怀表又是什么奇物……”他自言自语的吐槽,又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这种想法也太离谱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变成脑补怪了。

不过无论怎么样,这块怀表应该值点钱就对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怀表塞进裤袋里,然后低头看到了自己烂一个洞的马甲,满心无奈的将它脱了下来,去衣柜找了件薄薄的外套换上。

现在距离何清崖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加上路程,起码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回到家里,趁这段时间足够把表卖了。

他探头探脑的出了房门,确认何映瞳的屋子紧闭着,不会与她碰上,便疾步穿过了廊道下了楼。

出了大门后,他回头把房门关上,做贼似的往左边偷偷跑过去,弯腰钻进了隔壁那扇小门。

其实这是他两世以来第一次变卖东西,以前类似的场景都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所以还有点小激动。

只是,真的来到这家典当铺后,何拓发现这里的样子与他想象中的有不少出入。

没有低矮的柜子,没有用来挡住货房的栏杆。

只有钟表、宝石、绘卷、还有各种年代感满满的古董器具,如同炫耀般直接垂挂在半空中,配着天花板上游离的蓝色灯光,星星闪闪,看得何拓有些发愣。

如果不是长着马脸的老板坐在这一堆典当品的下方,以不善的目光看着何拓,他估计还想蹦起来摸一摸。

“咳……连老板好。”何拓挤出笑容打了声招呼,暗觉不妙。

因为到了这他才记起来,这里的老板连统远原来是和他家有点过节的!

作为镇上最大的典当铺,连统远一直想要何拓家的房子用来继续扩大门面,甚至答应除了钱财外,再在新丘中路的南段买栋房子赠给他们家。

没成想何拓的父亲说这是祖上的基业,一直不答应,好话说尽也没用,因此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

“来干什么?”连统远拉着脸。

“……正事。”何拓现在略有些紧张,看着那张长上加长的脸,越紧张越想笑。

他掏出了那枚金色的怀表,摊在手心上,伸了过去。

连统远的眼睛一下子放大,凑了过来,眨也不眨,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班图加亚的制表工艺,旋雕技术……而且这材质不像金……”

“班图加亚是什么……”何拓在青州话中找不到这个词汇的意思,因此猜测这应该是另一钟语言直接音译过来的。

连统远没理会他说的话,而是转身在后面的桌上拿了个小罐,用滴管从里面吸出来了一部分透明的液体。

他转过身来,就想往怀表上滴。

“你干嘛!”何拓忙缩了回来。

“水而已,水而已,我看看它的材质。”连统远的表情变得有些急切。

这样的人也能开典当铺?你就差把很值钱仨字写脸上了!何拓暗道。

他小心翼翼的递了出去,生怕连统远做什么出格之举。

一滴水悄然滴在了金色的橄榄枝雕纹上,没传来任何声响,直接融了进去,中间似乎空无一物般。

约莫过了三四秒,何拓发现雕纹下面,有滴水缓缓吸附。

“是洛金!”连统远突然像是缓了口气一样的笑出来。

“好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

“我卖个东西还要查来历?”何拓装出淡定的样子问道。

“当然,典当铺也是有三不收的,偷盗抢劫的赃物不收,刨坟掠尸的死物不收,嫁娶随礼的陪物不收。”

我再缺钱也不至于去偷盗抢劫……至于刨坟掠尸,你看我像有胆子半夜闯坟地的人么?何拓心里吐槽。

“嫁娶随礼的陪物不收?为什么?”何拓对这个说法倒是挺好奇的,他觉得卖个嫁妆和彩礼而已,常有的事。

连统远似乎因为何拓拿来了这件好东西,变得特别有耐心。

“这是青州的说法啊,嫁娶随出来的礼是压情之物,一旦变卖,就意味着要么这对感情已经破裂,要么就是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兆头不好。”

“还挺……有道理的。”何拓半天没想出如何接话,于是不再追问,“我这枚都不是,连老板放心,应该是朋友送的。”

“应该?”

“呃……就是朋友送的。”何拓连忙改口。

连统远的眼神闪了闪,似乎还有些怀疑,不过瞟过怀表的时候又有些不舍。

“行吧,那就算你一百一十枚帝旺钱,真价。”

一百一……一百一……帝旺钱!

这几个数字和单位在何拓心里疯狂打转,回荡到心底去。

这个价格在地球上相当于百达翡丽江诗丹顿这些世界顶级名牌了!

等于西门原这个两万月薪中产阶级近两年的工资!

晋升封疆,踏足领域的原初概念奇物能买俩!

这笔钱对于何拓来说解决当下难题已经绰绰有余,更何况这已经是月恩最大的典当铺了,换成其他家也不会有更高的价。

“嗯,还算合理。”何拓勉强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

“要现金还是金票?”

“金票吧,我自己去取。”何拓记得这是类似大额支票一样的东西,只是青州话叫法不同。

连统远麻利的转过身去,从桌屉里抽出了一张底部写有折柳钱庄月恩分庄、左侧印着一朵荷叶加莲花瓣的浅绿色金票。

他快速的在上面写好了自己的名字,钱的数额,最后手指不沾任何东西,轻轻往上一压,就盖出了一枚红色的指纹。

何拓强忍着激动,把怀表递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接触到金票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场景变成了朦胧的金色,扭曲着,仿佛泼了一层厚重的油脂。

除了何拓外,一切都不动了,

世界包裹在这金色的“油脂”中,往何拓的后方疾退,如同掉入旋涡的柳叶。

在倒退到某一片段后,一切突然静止,金黄色褪去。

何拓猛地吸了口气,震惊的左顾右盼。

“来干什么?”连统远拉着那张长脸。

“我?”何拓还没从刚才那幕场景中缓过神来,有些呆呆的口吃。

“我……钱呢?”

“什么钱?”连统远皱了皱眉,脸似乎更长了。

“我刚才卖了个表啊!”何拓道。

“胡说什么,你才刚进来,和你那个满嘴胡话的爹一个德行!”

“你……”何拓又惊又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裤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色的怀表,一圈橄榄枝雕纹上,丝毫没有被水滴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