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羽伸出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轻轻的抚过照片上那张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过往云烟浮现心头，在那个暴风雨夜里传出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和一地的鲜红彻底刺激到了年幼时的栾羽。

大雨滂沱，可即便再大仿佛也冲不干净地上的猩红。

单薄的小身板就这么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一堆人在自己的面前跑来跑去的。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就连耳边的警笛声和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也都听不大清了，仿佛完全的陷入了一片空白的世界。

就连后来的葬礼，她也是呆呆的站在远处，不敢上前，因为她害怕……

那一次，她并没有哭，就连舅舅打她也都没有半点用，就这么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十四岁的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会格外的沉默。

当律师姐姐念遗嘱的时候，所有亲戚们都落了泪，但她依旧没有哭，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那头五颜六色的长发给剪了。

摘掉重金属首饰，用护腕狠狠地擦花了脸上的烟熏妆，一声不吭的顶着众人呆愣的目光走了。

……

栾羽回过神来，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不禁一阵恍惚，喃呢道，“我已经变成了你所期望的样子，可是你不在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栾羽知道应该是莳城过来了，立马擦掉了不知何时滑落的泪，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恬静的笑容。

缓缓地站了起来，扭头看向莳城，“抱歉，让你久等了，我请你去蓝山喝咖啡。”

看着强颜欢笑的栾羽，莳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栾羽已经在前方带路了，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只能叹了口气，跟在她的身后。

“蓝山已经被小结巴转让了，现在成了猫咖。”

“啊？”栾羽停下脚步，满脸疑惑的看向莳城，“被转让了？蓝山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蓝山咖啡馆当时可是很受他们学生党的欢迎，一天的单子多的数不胜数，这要是再开下去弄个连锁什么的绝对能赚不少。

凭小结巴的抠门程度和经商头脑，怎么可能会舍得把蓝山转让了？

“谁知道那小结巴怎么想的，你和柳叔叔出国差不多一年多的时候蓝山就关店了，当时警察都来了，好像是什么食品安全问题，小结巴走后没多久蓝山就有人接手了，直接翻修成了猫咖。”

食品安全问题？

蓝山怎么会闹出食品安全问题？

栾羽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儿，倒也没再想下去了。

“那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毕竟都不是以前的蓝山了，去了怕也只会感慨万分。

“你确定不去看看？我个人感觉还是蛮受你们女孩子的欢迎的，而且……”莳城左看看右看看，见周围没多少人，这才凑近栾羽道，“而且啊，季晟夜那家伙的猫也在猫咖打工，说不定老板还会给咱们免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