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宫宸戏剧性的被一群人给拽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扒光了他所有的衣服,一片遮羞布都不剩。
不可一世,翻云覆雨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原本拥有的一切。
夏一路过草坪上的小木屋时,感觉太累了,就慢慢的走了过去,安安静静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休息。
俄尔,草地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扭头朝房子后面一瞧,一个人从屋后窜了出来。
她冷冰冰的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回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宫宸神色颓废,失魂落魄的走到他跟前,瞅着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有走?”
他很早之前就看到夏一独自离开的背影,一往直前,没有回头。
自然就看不到他直愣愣的矗立着,无声的目送她的悄然远去。
“走?怎么走?变成一只小鸟飞出去吗?”
“黑城堡的安保是你精心布置的,铜墙铁壁,天罗地网…我有自知之明!”
夏一黯淡的神色加上她那满怀忧伤的自嘲,让宫宸恍然大悟。
他满脸的歉疚,小心翼翼的嗫嚅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关于宝石戒指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成想…
“你等我…我去找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宫宸如此的心急如焚,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在书房太多冲动,愤怒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做出了很恐怖的事情。
夏一白皙的脖颈上那清晰的暗红色的淤青刺痛了他的眼睛,不忍直视。
他想补偿,道歉毫无意义,唯有想办法让她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宫宸不管不顾,拔腿就往城堡的方向跑去。
“等一下!”他刚跑了两步,坐在台阶上的夏一倏的站起身,急切的喊道。
宫宸止住脚步,茫然的回头望着她。
夏一直言不讳的开口,“宫宸,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这个黑城堡的主人了!”
她不确定,宫宸是真的如此健忘?还是故意逃避现实,不愿意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宫宸身影一顿,哑口无言。
“你的那几个叔叔…都不是善茬,他们能如此冷酷无情的对待你。你觉得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会轻易的放过我吗?”
“我显然不是那种威武不屈的人…敬酒和罚酒之间自然是喝敬酒了!”
“当然,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替我担心,毕竟…”
夏一边说边伸手抚摸着腹部,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语气清冷的接着说道:“有这个孩子在,没有人能对我怎样的!”
忽然话锋一转,冷笑道:“倒是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
“你现在的处境比我惨了不止好几倍…”
宫宸落到如此的悲惨境地,她应该幸灾乐祸,满心欢喜才对…为何心里闷闷的,想开怀大笑肆意的嘲笑他一番的心情都没有?
宫宸内心无比的煎熬,坚强骄傲如他,还是有着脆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的小木屋,木屋的一切都还如常,然而有些事情已经变的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去了!
老天爷在惩罚他吗?他费尽心机,煞费苦心的去筹谋了一切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让他从来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小木屋,存在着夏一最美好的回忆,那些回忆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他花费了二十多年去卯足劲儿憎恨的男人。
如今的他众叛亲离,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顾影自怜。
宫宸无声的沉默让夏一面露伤感。
“你就这样认输了?甘愿接受这一切?”夏一缓步走到他身边,抬头望着天上哪朦胧的太阳轻声问道。
宫宸忽然笑了,笑的很大声,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不放弃又能如何…你不是看到文件了吗!上面写的很清楚…”
“虽然我不想承认…不愿意接受…事实就是事实。”
“那个人最后还是更偏爱他的另一个孩子…”
胸口被人猝不及防的划了一刀,伤口太深,疼的撕心裂肺,心里的恨意就无法化解。
他最亲的人,最尊敬的人,变成了伤害他最深的人。
宫宸失去的不只是身份地位、他所拥有的所有财富。其中还包括他的亲情和爱情。
一连串的打击,早已经让他心如死灰,被人彻底打倒在地,没有一点力气站起来,更别说还手的力气了!
夏一面无表情的说:“我倒是能理解他的决定…因为世界上的父母对孩子都是心存亏欠的,想方设法的弥补。”
“给不了父爱…只好用钱财来尽力赎罪了!”
二叔公拿的文件被宫宸撕毁了,里面的内容大家都看了。
虽然难以置信,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所有人只能释怀了。
宫宸只能让位—在宫爵的遗嘱面前。
宫爵在死前立了一份遗嘱,上面明确写明他把宫家家主的位置,包括黑城堡堡主的位置,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的长子—也就是韩北言。
韩北言是宫爵的私生子,这是宫家人尽皆知的秘密。
宫爵的遗嘱也是合乎情理的,虽然对宫宸来说很不公平。
作为名正言顺的宫家少爷,第一继承人,竟然输给了一个私生子,他怎么能甘心!
话虽如此,宫爵的遗嘱摆在那里,他不甘心又能如何。
当初他继承堡主的位置,也是因为他的身份,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不是宫爵唯一的亲生儿子,也不是他指定的继承人。
这一点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无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