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善这张年轻的脸，还有他把脉的姿势，莫冰燕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将杨善定义成为了江湖骗子。

要不是考虑到王向南的身份比较特殊，不好驳了面子，莫冰燕估计都要直接指着杨善鼻子开骂了。

王向南看了莫冰燕一眼，平静道：“杨先生医术很强，让他检查一下，我也更放心。”

第一次见杨善的时候，说实话，王向南也看不上杨善，但在人民医院见了杨善拆穿那谢寒的把戏，又从老四身体内弄出那么多蛊虫之后，王向南对于杨善的信任，便已经达到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王向南的话却是让莫冰燕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王署您的意思是信不过我们了？难道相比起我们这么多专家的诊断，和最先进仪器的检查，您还是更愿意相信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骗子？”

听到这话，杨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换了个穴位，继续探知。

杨善的忽视，却是没有让莫冰燕消气，相反，这让莫冰燕感觉到了更强烈的愤怒，杨善这么一个骗子，竟然敢忽视她？

她往前跨出两步，走到杨善身旁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那点下三滥的手段，或许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过我，想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坑蒙拐骗，我告诉你，没门。”

杨善看了莫冰燕一眼，感叹了一声出门没看黄历，依旧没有说话。

“哼，你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糊弄过去吗？我告诉你，今天要是因为你，而耽误了这几人的治疗，你是要负责的。”

“莫医生，杨先生的医术很强，你别针对他，是我请他来的。”看着莫冰燕一直针对杨善，王向南有些不高兴了。

之前在医院里，那谢寒与杨善之间，王向南本意上是更加相信谢寒的，要不然事情也不至于会发展到那一步，现在杨善既往不咎，还来给自己兄弟看病，王向南自然不会再让杨善吃亏。

莫冰燕愣了愣没想到王向南竟然这么向着杨善。

“王署，我不针对任何人，我只是看不惯他装模作样罢了，要是别的事情我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要是再让他耽搁下去，怕是人就不一定救得回来了，原本是可以救的。”莫冰燕道。

王向南眉头微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准备怎么救，几成把握？”杨善忽然转头看着莫冰燕问道。

莫冰燕一愣，没想到杨善会问这种问题，脸上厌恶之色更浓：“跟你说了你听得懂吗？难不成你还想盗版我们的治疗手法？那我告诉你，你想多了，我就算告诉你怎么救，你也做不了，因为这需要最手法、经验、专业以及仪器的配合，不是你这种骗子可以学得来的。”

“几成把握？”杨善没有在意莫冰燕的讽刺，继续问道。

莫冰燕顿了顿，发现王向南也在看着她：“至，至少七成。”

听到莫冰燕这话，杨善却是冷笑一声：“七成？如果按照你说的，利用洗胃、换血或者透析的方式，哪怕三种你都用了，治愈的概率也不会高于三成，而且哪怕真治愈了，其后遗症，也足以让他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莫冰燕神色一冷，露出一丝凶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代表的是最先进的医疗手段，你知道个屁！”

“病人体内毒素殃及心肺，且其中一位病人心脏功能先天不全，一旦洗胃有八成概率会加重心衰，你怎么处理？”杨善问道。

“我……”莫冰燕一愣：“我们自有自己的办法，没必要跟你汇报。”

“好，姑且算你们有办法，毕竟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难事儿，但是毒素并不是患者吃下去的，事实上，胃里的毒素并不多，洗胃并不能完全祛除毒素；当然，你可以告诉我，还可以透析，但是毒素侵蚀的是血浆，透析总不能直接将血浆完全去除吧？退一万步讲，你们可以完全换血，那么透析或者换血过程中造成的低血压，低血氧怎么办？这两种并发症对于普通患者或许没事，但这几人中的毒本就祸及的是心肺，低血压和低血氧都有极大的致命危险，你们怎么处理？别告诉我可以吸氧或者用呼吸机，你知道，在这种毒素下，那无异于自杀！”

莫冰燕脸色铁青，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因为震撼，因为刚才杨善诉说的几种风险，的的确确都存在，她也曾想过，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一定会走到那一步。

“任何手术，都是存在风险的。”莫冰燕开口，这一次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横。

杨善摇了摇头：“这不是风险的问题，这基本上就是找死。”

“哼，你说得这些，我们都心中有数，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但是，我敢说，这绝对是唯一有希望的治疗办法，除了使用这个办法，其他手段绝对没有半点作用，与其等死，还不如试一试。”说起这个，莫冰燕有莫名有了自信。

一旁的王向南等人，听着杨善根莫冰燕的对话，脸色早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没想到，那个叫谢寒的下手竟然如此狠辣，难不成他们这几个战友，真的要这么牺牲了？

“不，是你们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有。”

“哼，谁有办法，你告诉我，我莫冰燕把话放这里，谁要是能够有比我更好的治疗方法，我莫冰燕直接跪下拜对方为师。”

杨善却是摇了摇头：“你这种水平跟人品，不配做我的徒弟。”

莫冰燕一愣，然后脸上便露出了极大的讽刺之色：“你说的办法，不会就是你那样装模作样把把脉，然后弄一些蜈蚣、蚯蚓或者树皮草根炖了给病人吃吧？”

莫冰燕砖头看向王向南：“王署，您不会相信他吧，我的办法确实可能有些冒险，但至少有希望，但如果你让他治的话，我保证绝无效果，这几个人，死定了。”

王向南看向杨善，脸色凝重：“杨先生，几成把握？”

杨善淡淡一笑，伸出一个手指。

“哈哈哈，一成把握吗？这时候知道装怂了？不是我瞧不起所谓的中医，在我看来，你如果用中医的话，别说一成，连零点一成把握都没有。”莫冰燕笑道。

王向南也是有些紧张，一成把握的话，那实在是太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