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九儿坐的这个位置,刚好是对着莹萱她们前排,虽然中间隔了很多个位置,但是只要一眼能看到莹萱,保护莹萱的安全,她就心满意足了。
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将她和凌君烈中间隔着的桌子上的茶杯换了个新的,又给她放了盘瓜子,湛九儿很自然的就嗑了起来,对于戏曲,她是完全听不懂,她和凌君烈进去的时候,台上的花旦就已经开始唱了。
为了满足好奇心,她还是用手戳了一下凌君烈,问道:“现在是在唱《贵妃醉酒》还是《拜月亭》啊?”
凌君烈是她的夫君,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媳妇儿从来都不喜欢听这些,她只对各种药材感兴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根本就不会进来听戏曲。
他顺手,拿上茶杯道:“拜月亭。”
“你拿错了,你拿的是我的茶杯!”湛九儿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下意识的有了这个反应。
凌君烈抬眼打量了她一阵,沉下一口气,脸色就变得暗沉无光:“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看过,摸过,吻过,与你喝一杯茶有何不妥?”
“……”这话说的还真是让她无法反驳啊!句句都在真理啊!也是怪她第一反应太过于冲动,否则也不会被他这话给呛住了。
湛九儿不再多话,直视前方,安静的欣赏了一会儿戏曲,看着看着,她都觉得自己的屁股快要坐不住了,就挠了挠脸庞。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宋离也真是太没有情调了!”在她那个年代,看戏曲的都是年长一点的老前辈,而且这种哪里有什么情调,她就觉得两个字‘无聊!’
她这吐槽人的话,凌君烈一般是不会去接上去的,湛九儿也在无意中看着看着就有点打瞌睡了,这不,那脑袋就不自觉的往凌君烈那个方向倒了。
可是无奈,她和凌君烈中间还隔着一张正方形的桌子,她这要是一倒,直接脑袋就给倒到桌上去了,还好凌君烈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看到她的脑袋要开始倒时,就用手接住了她的脑袋。
湛九儿实在是太困了,这段时间她基本没有哪天晚上能睡过一个好觉的,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莹萱,其实每天晚上在莹萱睡着的时候,莹萱总会做噩梦,还会说出一些梦话。
这让她总是会像大姐姐一样的坐在床边安抚着莹萱,这一来二回的,自然她也休息不好,当她的脑袋倒在凌君烈的手心上时,她也是毫不知情。
就这么凌君烈捧着她的脑袋一直到一首《拜月亭》唱完,中途小厮过来给他们换茶时,凌君烈才找到了个机会,命令道:“把桌子撤了。”
“好的客官。”桌子不重,一个人足以抬走。
小厮拿走桌子的时候凌君烈的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脑袋,直到他们中间隔着的这张桌子完全被抬走后,他才主动的摞动了一下自己椅子的位置,刚好收回手时,湛九儿的脑袋就搁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湛九儿这一睡,就把两首戏曲额外,还有人花钱单独点唱的戏曲时间都给打发完了,直到台上的人唱完戏,底下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就连莹萱和宋离也都离场了。
这是,凌君烈原本派去一路保护湛九儿的暗卫就走了进来,看着偌大的大厅就只有他们二人,带头的那人就上前,鞠躬提醒道:“王爷,人都已经走了。”
“王妃有本王看着,你们去保护莹萱。”凌君烈做事还是相当严谨的,他知道他家媳妇儿现在最爱护的人就是莹萱了,他表面上虽然从来没有说什么,但是暗地里还是对莹萱的事很上心的。
“是,王爷!”暗卫的人领命后,转身就往淡月斋外走去了。
暗卫的人走后,又进来了淡月斋的小厮,他原本就是来清场的,看着厅内还有二人,就连忙走了过来。
“二位客官,不好意思啊,我们的花旦已经唱完曲了,依照我们淡月斋的习惯,曲唱完,我们的小店也该关门打烊了。”
凌君烈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了小厮:“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们。”
“是是是,小的马上告退!”小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看着手中真正的金元宝,自然是欢喜的很。
宽敞明亮的大厅,又只剩下他和他的王妃了,凌君烈坐在那处,一动不动,自从湛九儿睡着后,他就一直没有动过身,就是怕将她给扰醒了。
他原本也是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可是却怎么样也安宁不下心神来,最终只能半阖着眼眸,看着那张倒在他肩膀上也能沉沉睡去的容颜,他忍不住,修长的五指还是抚上了那张桃腮带笑的睡颜。
也不知是你梦到了什么,做梦竟也在发笑。就是不知,这样的美梦,本王是不是也在其中。
凌君烈心中这样想过,那修长的五指还是在她两鬓的发丝间摩挲。
忽地,湛九儿抬起头来,睁着一张惺忪的睡眼,凌君烈也赶忙将那手收回,仍然是那副淡冷如风,漠不关心的态度。
湛九儿眨着惺忪的睡眼,恍然从梦中醒来后,竟然发现此处一人也没有了,精神焕发后的她,就连忙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旁的凌君烈身上:“莹萱他们人呢?”
“走了。”凌君烈一脸寒冷,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回答的相当淡然。
湛九儿不可思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你曾说过,在你熟睡时,不喜欢被人叫醒。”凌君烈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这种情况也是分时候的吧?你明知道我在保护莹萱的安全,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也不把我叫醒。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湛九儿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就是凌君烈故意的!
凌君烈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只是那淡冷的余光从她脸上瞟了一眼,有些嫌弃的递上一张手帕:“把口水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