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青与宋玄宁一路往宫外走去,却在宫门口的时候被芷玉拦住了去路。
她行了一礼,“顾大人,娘娘有请。”
闻言,她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本官还有要事在身,怕是不太方便。”
话落,她抬脚便走,芷玉却追了上来。
“顾大人,听奴婢一言。”
芷玉凑近她耳侧,轻轻的吐出一句。
下一刻,宋玄宁清晰的看到她眼底浮现出的杀意,冷的犹如那百丈坚冰。
她嫣红的唇瓣凉凉的勾了一下,随即,大步朝着凤阙殿的方向走去。
……
凤阙殿内,似乎又添了些装饰,华贵了不少,绘以彩饰,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
殿顶满铺黄琉璃瓦,一眼看去,便知价值不菲。
顾灼青一步一步的走了近来,殿内安静的叫人窒息,不见一个宫人,唯有孝清正修剪着面前的盆栽。
她来到她的跟前,“娘娘这是何意?”
孝清不曾抬头,只是安静的修剪着,“听说了,巫马家有一女刚刚进宫了,此刻,正住在太和殿内。”
“呵呵。”她低低的笑了一声,“你应当知道那是谁吧?”
“知道。”顾灼青凉薄的回了两个字。
“那位娘娘刚一进宫便被封了妃,皇上夜夜留宿,如此盛宠,自然是那假死的宸太后无疑。”
顾灼青话音刚落,孝清手里的剪刀便剪断了那开的正盛的花。
她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戾,“那顾大人能否替本宫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不能。”
她的拒绝,在孝清的意料之中。
她也不慌,反而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
“本宫不是在求顾大人,而是在和你交易,若你帮本宫除了这心腹大患,本宫便……”
她一步一步的接近顾灼青,在她的耳侧吐出催命的符咒。
“保住你定安王府余孽的身份,绝不吐露半句,好么,郡主?”
就在这一刹那,顾灼青做了一个决定。
孝清,必死!
“皇后娘娘如此,对得你过世的兄长么?”
“哈哈哈哈哈!”
她尖锐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大殿,“兄长已死,便不作数了。”
顾灼青点了点头,“臣,知道了。”
“顾大人,别让本宫等太久了。”
顾灼青大步朝着宫外走去。
她一直拼死守住的秘密,如今,却被最危险的人知道,用来要挟她。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想笑。
原来,这便是金超叔叔用命来保护的妹妹。
他们许久未见,他却不知,那个他记忆里的妹妹,早已经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后宫里变得污秽不堪。
她的复仇路,绝不允许任何人挡住。
她更不想成为谁的傀儡。
……
顾灼青翻身下马,而后纵身一跃便落到了国师府的后院当中。
远远的,她便看到了一副犹如画卷一般完美和谐的画面。
一袭素衣的男人静静的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双手虔诚的捧着经卷,正认真的翻阅着。
跟前的石桌上焚着淡雅的香,面前,还有一串光滑的菩提。
即便是身处京都这个闹市当中,他依旧幽静的仿佛处于山林古寺。
画面安静的让她都有些不忍心打扰了。
而正当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朵,“你又做坏事了?”
“……”
不得不说,这和尚每一次一开口,真的很坏她的心情。
每一次,只要她到这里来,他总有一堆道理要说,初见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多话。
她大步走了过来,往他跟前一坐。
“老和尚,你为什么每一次见我都要质问我,批评我,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又做坏事了?”
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又补了一句,“没有又!”
尧泽放下书卷,“你准备做坏事了?”
闻言,顾灼青微怔了一下。
她想,刺杀当朝国母。
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关于皇后这件事,只能刺杀,不能用计,否则,她便会死。
她的沉默,似乎是一根尖锐的刺,瞬间钉在了他的胸口。
抬眸,他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迎着他的目光,顾灼青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心虚。
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她道:“没什么,想杀人而已。”
尧泽又是一声叹息,他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当知菩萨有一法,能断一切诸恶道苦,何等为一?谓于昼夜,常念思惟观察善法,令诸善法念念增长,不容分毫不善间杂,是即令诸恶永断……”
顾灼青一言不语,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在他心里,她到底是多十恶不赦。
所以,想想都不行么?
“老和尚!”她不紧不慢的开口,只是语气有些些许的随意,随意到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