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梵镜。
天空,深蓝色的,似乎是一时地疏忽,墨水在宣纸上泛开了,肆无忌惮地蔓延向远方,而远处颜色却淡了。
月亮半遮半掩地隐没在层云之中,似伊人嫣然一笑,掩面遮住了朱唇。
尧泽静默无声的坐于寒冰水潭里,周遭百丈坚冰,寒冷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
华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瞧着寒潭里面色纠结的他,低低的吐出一声叹息。
他行了一礼,“不知尊者传唤,所谓何事?”
闻言,他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未睁眼,“我下凡历劫之时,是你陪同?”
华郸垂着眉眼,听闻问话,他点了点头,“是。”
“我经历了什么?”
华郸一怔,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凡尘俗事而已,尊者不必介怀,都是一些普通的磨难。”
华郸话音落下,他突然睁开了一双眸子。
睫毛上沾着一层冰霜,衬托的他俊美如仙。
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他便这样凝望着华郸,“前些日子,我犯了酒戒。”
华郸心下一惊,垂在衣袖里的手也是一抖。
在凡尘之中,他首次也是犯了酒戒,因那个叫顾灼青的人。
那这次……
“请问尊者,因何?”
他唇角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声叹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意外罢了。”
华郸松了一口气,他不禁有些好笑,当年他下凡历劫,命里确有一情劫。
他会从开始的喜欢,到后来的看破,只是没想到,出了偏差,那女子竟被顾灼青杀了,而她,又应了那情劫。
导致后来的所有,都不再预料之中。
即便他用自己的生命来引导,还是功亏一篑。
而今,他回归尊者之位,定力非比寻常,又岂能被轻易的乱了修行。
想来,是他多虑了。
“若我要记起凡尘之事,可有办法?”
沉寂中,他温润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吓得华郸身子轻颤。
他随即摇头,“人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不过是尊者指尖云烟,世间千年,如你一瞬。”
尧泽不再说话,他轻轻的垂下眼眸,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华郸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可千万,不要再出差池了。
……
顾灼青发现,自从那日白莲花在她的床上醒来之后,连着好些日子都没有看到身影。
蓝姬日日做了糕点送去,也都是无功而返。
她也不在意,再过两日便是家里老头的寿辰,她还得送礼来着。
可连续想了几天,她也没想到应该送点什么给他。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孟槐幽幽的出现在了身后,“帝姬,你送魔君一个孙子吧,属下看魔尊还挺想要个孙子的。”
闻言,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到时候你便喊他爷爷。”
孟槐:“……”
当他没来过。
“灼青!”孟槐刚走,一道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
她抬眸看去,只见蓝姬和月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