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昭背对着时越,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只听见一如既往的声音暗沉的传来,你认为为君者应当具备哪些才能?
时越微微额首,唇瓣轻启。
君者,民之源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故有社稷者而不能爱民,不能利民,而求民之亲爱己,不可得也。
那你觉得朕,如何?
时越微顿,君上是指封美美男为相一事?
啪的合起奏折,雍昭眼底难得出现了一抹喜色,他道:你怎么看?
想到顾灼青,时越叹息一声。
臣觉得,此人不单纯,他先是想以科举进入朝堂,却在失败后,又救了皇上,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巧合的像是事先算计好的一样。
雍昭低笑,细作这种东西,还是放在身边的好,关键之时,还可成为朕手中的一柄利刃。
君上英明。
对于这个君王,时越已经够了解了,当他在大殿封赏之时,他便知道肯定有他的用意。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
还叫
美男!
合起桌上的奏章,随意的放在一起,雍昭道:听闻你前些日子得了一上好的棋子,不如,去你府上博弈。
臣,遵旨。
雍昭率先走出了御书房,和时越一路朝着宫外走去。
此刻,顾灼青正坐在高墙,俯瞰着时越府里的一切,只见里面丫鬟异常的忙碌,似乎正在准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而路过的下人对于坐在墙头的她也没有禀报,他们只知道,住在隔壁的年轻左相,长得很是俊美,而且和他们主子关系似乎很不错。
否则,她这样坐在墙头偷窥主子为什么不将她赶走。
实则是,时越早出还未归,根本看不到白日便坐在高墙之上的顾灼青。
正在这个时候,时越和雍昭走了进来。
时越也不是个话多的,君臣有别,俩人便一前一后沉默的往里走去。
当经过院子之时,俩人脚步却同时顿住。
抬头,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坐在高墙之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袭白衣,正慵懒的侧卧在高墙,一手摇着一柄折扇,旁边,还放着一壶美酒。
有那么一瞬间,时越是怀疑自己走错了,来到了他左相的府邸。
可是,环顾四周,他确定自己不曾走错。
骄阳之下,雍昭一袭玄衣,透着丝丝清凉的感觉,他抬眸,视线凉薄的看向高墙之上的顾灼青。
眉头,轻轻一皱。
再想到她是个处心积虑的细作,眼底划过一抹冷厉。
而后者丝毫没有不被待见的自觉,反而笑眯眯的坐起了身子。
君上万福。
雍昭微微额首,并不多言。
顾灼青也不介意,笑眯眯的看向了沉默的时越,右相,这景色不错,随便逛逛哈。
闻言,俩人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周遭光秃秃的石头枯木之上,没有再说什么。
时越却是眉头紧皱,本就不待见这个投机取巧的小人,在这一刻越发的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