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抱着睿哥儿,一边低声哄着,一边跟在明璟身后出门往书房走去,睿哥儿见和父亲在一起,倒也不闹什么了,乖乖地伏在母亲肩头,眨巴着眼睛看着父亲的身影。
两人一道进了书房,明义已在其中候着,瞧见宋语墨倒也没有惊讶,许是他觉得这桩事两人都知道才好些。
明璟眼尖,瞧见他身上隐约的血迹,心中一惊,忙道:“出了什么事了?”
“少将军赐罪,属下护送世子妃回府的路上,半道中却受到贼人劫持,属下等不敌,世子妃被人劫走了!”明义满脸苦痛,甚是愧疚的模样,当即便跪了下来,低声说道。
听见这话,明璟和宋语墨都是如遭雷击一般,身上颤了颤抖,震惊地看着他异口同声道:“什么?!”
明义满脸羞愧,看那样子若不是眼下还要解救明玥,他都恨不得横刀自裁以谢罪似的,低下头来道:“属下无能,请少将军责罚!”
看着明璟脸上骤然慌乱和震惊的表情,宋语墨心知不好,明璟和明玥兄妹感情要好,听见妹妹出事,此刻定是方寸大乱,几不知如何是好,可眼下要紧的是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是震惊和恼怒的时候,赶紧便道:“义统领请起,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还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才好?飞骑卫俱是精兵强将,怎么会被寻常贼人所劫?”
说起这个,明义也是满脸羞愧,咬了咬唇这才低声道:“……飞骑卫如今只有一半之数,另一半则在山上护卫苏三夫人,属下等护送世子妃回府,谁知前面的一条道上有人争执,属下瞧着不好,恐冲撞了世子妃,便另寻路线回府,走到一半的时候险些冲撞了一个孩童,世子妃心善,便叫停下车马来将那孩童好生安置,谁知那孩童却是个侏儒假扮,抬手之间便撒了蒙汗药,我等几个没有防备,一时中了招,所幸属下还有些力气,瞧着那几个贼人上前,便上前打斗了一二,却不敌败阵,待、待我醒来的时候,世子妃已经不见了!”
听见这话,明璟当即大怒地锤了一把桌子,把一旁的睿哥儿吓了一跳,“这定是有人故意设计,先叫你们走一条偏僻巷子,再用这等恶劣手段引你们上钩!”
明义这会儿自然也想明白了,只怕那争执的人群都是人故意设下的,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世子妃的下落,他被放倒之后,没有力气,待好容易咬破自己的舌头找回些许力气时,急匆匆便赶来报信了。
因了怕明德和明夫人焦急,他便不曾先禀报两人,先来寻明璟,镇南侯府因了路远,怕耽误时候,便没有禀报。
明璟眉头紧皱,眼中露出怒然的神色来,顿了顿之后,沉声道:“你可瞧见那贼人的打扮装束和样子?”
明义惭愧地摇了摇头,顿了顿之后道:“不过瞧着……有一个人的身影颇有几分熟悉。”他眉头紧皱,只是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明璟冷哼了一声,“敢做如此之事,定是相熟之人,知道平日里阿玥行走的路线,瞧着熟悉也不足为奇!你且调令府中所有飞骑卫,让明威领一队人马,你领一队人马,城中搜查,城门处必看严实了,不可放过一个!”
“不可!”他正说着,突听见一旁宋语墨开口,两人扭过头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宋语墨急道:“这贼人这般,看样子便是冲着阿玥而来,若是这般大张旗鼓,虽说对方有备而来,此行未必有用之外,可有一桩却是定会流传出去的。”
明璟眼眸急剧紧锁,明义的脸色更是白了一分,脸上露出震惊和悔恨之色来,宋语墨说的没错,如此一来,便是满天下都知明玥被人劫走,别的不说,名声之事上定是被人诟病不已。
两人齐齐地喘了一口气,回过头来道:“可不是如此,如何能解救世子妃?”
宋语墨想了想之后,咬牙道:“不若就这样说,说是世子妃身边的丫头为了护主,被人劫走!世子妃遇袭,大发雷霆,定要彻查,救回这丫头才好!”
这样才符合明玥一贯的作风和行事风格。
闻言,两人齐齐地舒了一口气,眼中掠过一丝放松来,此举甚好,不会走漏了明玥被劫的风声,也可以调动兵马来寻。
明义当即便道:“那便说是折柳被人劫走,更是属下的未婚妻,定要找回来不可!”
明璟和宋语墨深深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道:“此事也当瞒着父亲母亲,只是却要告知苏侯爷和苏夫人。”
明义大奇,为何要如此?寻常不是应该告知娘家父母,而瞒着婆家父母么?更何况,世子妃的身份如此特殊?
明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道:“正是因为特殊,所以才要告知苏侯爷和苏夫人。如若他们以此为嫌,我明家便迎回妹妹也未尝不可!”
宋语墨知道丈夫是关心则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随后抬起头来道:“告知父亲母亲,两人定会着急,可侯爷和夫人我瞧着与阿玥也是感情深厚,如此也可调令镇南侯府的力量来帮助寻找才是。”
明义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当即便躬身应是,明璟瞧着他的模样,皱了皱眉,“不若你先歇着,你受了伤,身体还未恢复,我可……”
“多谢少将军好意,只不过寻不到世子妃,属下心中难安,也休息不得!”明义当即便义正言辞地说道。
见状,明璟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玉佩来,交给了他,低声道:“我前去禀报父母,随后便和你们一起去。”
谁知他话音刚落,被宋语墨拉住了手,扭过头来宋语墨柔声道:“夫君还是同明义统领一道去罢,父亲母亲那里我来说便是。”
闻言,明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便收回了玉佩,握住了她的手,点了点头,低声道:“如此便有劳你了。”见宋语墨微微地笑了笑,示意他安心,这才扭过头来,声音冷然肃穆,“我们走!”
宋语墨面上带着担忧地看着他出门,知道此事已触及他的逆鳞,最后三字之中的金石之音,让人心中不寒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