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拖了出来,这才看清这是个屋舍,门窗紧闭,屋子里还有炭火,瞧着从窗户中透出来的光线,似是白日。
屋舍之中装饰的也并不豪华精致,只不过是个寻常屋舍罢了,瞧不出身处何地?
桌子上摆了些许饭菜,焦老二一边解她手上的绳索,一边轻笑道:“你睡得时辰倒是长,足足睡了两天一夜,可把我急坏了,还当你要死了呢。”
明玥侧目凛然,微一运气,才发觉自己身上浑然无力,这会儿别说搏斗了,就是要跟一个孩童动手,只怕都不能了。
焦老二是个侏儒,团团地绕了她走了一圈,才把她手上的绳索解开,随后将绳索丢在一旁,嘿嘿笑着道:“吃吧,吃吧。”
明玥低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如今受制于人,反正跑也跑不了,不如吃些东西存些力气才好。
她坐在桌前,看着这简单的饭菜,一碗白粥两个咸菜,还有两个红糖馒头,算得上是不错的了,她轻轻拿起筷子来,沉默不语地吃着饭。
而焦老二就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看不够似的,一边看一边乐,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明玥忍住心里的不适,随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放下了筷子,焦老二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不好吃?知足吧,我们只有这些了!”
明玥摇了摇头,神色淡漠地道:“你看着我,我吃不下,恶心。”
焦老二一呆,随后看了她一眼,悻悻地扭过头去面对着墙,“快吃!别想耍什么花样!这里你逃不出去的!”
明玥看着他的背影一会儿,随后抿了抿唇,继续拿着筷子吃起来,她着实饿了,用了半碗粥,几乎都吃的干净了之后,这才放下了筷子道:“拿走吧。”
焦老二扭过头来,上前收拾碗筷,收拾到一半觉得有几分不对来,自己怎么好像变成了一个任她差遣的奴仆来了。
扭过头去刚要怒目而视,却见明玥坐在一旁,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惧怕也不在意的模样,容色中带了几分憔悴,却让她惊为天人的美貌,看起来便多了几分人气一般。
他呆了一瞬,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这种美让他几乎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她冷眼以对,说些鄙薄他的话,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觉得很应该一样。
他就是烂在污泥里的糟木头,而她却是天上玉做一般的神女,天差地别,让他无形之中就觉得自惭形秽不已。
收拾好了碗筷,他悄悄地看了明玥一眼,随后这才端着托盘一道出去了,明玥的目光在他背后跟了一会儿,只从门缝中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随后便看不见了。
焦老二出门之后,隐约还能听见说话声,她皱了皱眉,这院子里还有别人?
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来,过了片刻之后,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婉转响起,“……二爷还忙着,不好回来,焦二爷还是等等……”
她眉头一皱,焦老二口中说的二爷并非是他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呢?既知道自己平日里回府的路线,从而设下障碍,反而出其不意,那定是知道自己平日里行事之人,熟人之中会是谁呢?
祁渊?他并不行二啊。她紧紧地皱着眉头,过了片刻之后,眸光骤然一亮,如醍醐灌顶一般,想到了一个人。
苏铎。
他是大房的长子,可按照整个苏家来排行的话,他是行二,对自己的行事还有路线都了如指掌,那也是他无疑。
他先前的龌龊心思被她和苏钰联手重重打压之后,人已经在京城属于半消失的状态了,而若非苏樊氏暗中支持他银两的话,他连活着都是问题。
他如今又敢这般大胆行事,难道是苏樊氏的计策不成?不,不对,苏樊氏没有这样的脑子,也不可能聚拢来这么多的人,那侏儒虽说是个恶人,但却能如此正确地使用他的价值,也并非苏樊氏的水平可以掌控。
那就是另有其人。
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苏铎若是将她劫持住,只怕不会轻易放手,她眼下要做的,更要紧的是自己的安慰罢。
她定了定神,随后扭过头来坐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焦老二再度进来,手里头不知拿的是什么,开口刚要说话,却见明玥淡淡地道:“苏铎什么时候回来?”
焦老二一愣,忽然满心戒备地看着她,她怎么猜到的,自己分明什么也没说。
明玥没有理会他的愣怔,只是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摆设,淡淡地冷笑道:“苏樊氏倒是疼儿子,这样的一处屋舍,别的地方倒也罢了,京城之中可也算的上不错了。”
焦老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急速转动,居然被她猜了出来,那、那可如何是好?
他咬了咬牙,刚要开口驳斥她,却见明玥扭过头来,一双漂亮淡然的眼睛看着他,瞬时他就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了。
明玥眸中殊无笑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冷若冰霜,“他躲得了现在,也躲不过日后,除非他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和他如何的。”
焦老二沉默了下来,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才道:“我不过是二爷叫来的帮手,别的事情我可是不知,二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你便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