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三镇之所以迅速陷落,是因为天军实际并没有说的七万人,对半还差不多,35万人左右。
为什么?因为账面上的西征军各部,实际被抽走了一半,在西面岳州就只俩扛大刀的,曾天养兄弟和林绍璋。
两人战败后,西征军规模就一小再小了。
先是二韦,韦志俊、韦以德回头去攻武昌,否则林绍璋不会孤军苦斗湘潭;
后是二石,石祥祯、石镇仑,在二克武昌后的天历七月,被抽往首都天京,且与二韦同时回去的。
因为,此时向荣江南大营正全力猛攻天京——石祥祯增援天门西梁山,石镇仑攻兔儿矶清军水师。
直到武汉石凤魁告急,二韦二石都还未上来,所以武汉天军主力,只有曾天诰、石凤魁、吉志元、地副丞黄再兴四部,毕竟还守了三天,已经很不错了!
退到年初的出发地——黄州,西征军的规模竟然与过年时候差不多,只多了个小几千人。
上次也是抽兵安徽,由韦志俊镇守黄州,效果还不错,过了年,还毙了吴文熔总督。
这次天军规模一样,但清军却不一样了,强大多了,不下五万人,而且一路反攻下来,不再败绩累累了!
败绩累累的反而是天军自己。
湘军占了武昌,势头强劲,杨载福、彭玉麟两部水师也一扫晦气,跟着就到了黄州三道湾。
踏齐步、罗泽南各领陆师近万人,分别从华蓥道和堵城上来,各自附住了吉志元和曾天诰的侧背。
这仗就没法打了,天军原计划,三部各守一方,立即垮了两方,就剩黄州城孤零零的在江边了。
石凤魁在黄州城内,一通炮战不敌,也就只有继续撤退下江了!
黄州死守,也不过三天,即告失败。
西征军稍战不顺,即刻撤退,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这一退就到了老鼠峡田家镇了!
石凤魁指望长江锁阴锁住后面的湘军。
此时,曾大帅正在武昌城内——
1、纠结署理湖北巡抚事,他嫌弃大爷的署理二字,给婉辞掉了,“臣重孝在身,不便就任,多谢大爷提拔。”
2、奉大爷密令,彻查湖北官场自武昌陷落后所有的总督、巡抚、提督之间的互喷,并给出自己的科学结论。
像吴文熔这样的劣等烈士,自此才被昭雪,家属才补发优抚,否则还以为是勾结长毛给噎死的。
像崇纶、青麟这样的天然勇士,才被剥下画皮,回归到自己的老丑小丑之列。
针砭时弊,明辨是非,本来就是曾冠军的特长,此时更是曾大师血雨腥风中的一碟小菜花生米而已,也算廓清了军事历史的不少细节,对事实真相是一大贡献。
后来,这方面做得更出色的是官文,直接引发了湖湘文化第一大名言,到时再说,此时他才是荆州将军,也只有打仗的命。
战争在剧烈的进行,在迅速撕下双方大嘴们的面纱,露出真面目来。
黄州死守流产,天军继续退向下游田家镇,只要过了田家镇就到江西九江了,等于天国的所谓湖北省,还有所谓的西征都将破产。
湘军再次水陆并进,夹江而下。
恰好在此时,天京终于粉碎了向荣大人的狼子野心,转危为安,一韦志俊、一石镇伦等原主力都纷纷赶来,石祥祯被留在了天京,任城防指挥。
并且,派了员新的大将前来指挥西征军的防堵作战——天官正丞相秦日纲,所谓的天国最高官员。
其实,他只是来查巡水道和反奸的,早到九江了,他一上到田家镇就奉命将石凤魁、黄再兴解去了天京问罪。
战略要地老鼠峡田家镇的自然地理,已n次出现在本书中了,不便再啰嗦。
秦日纲一上来,就号称十万之众,有无那么多?应是少点不多,七八万总是有的。
关键措施,在田家镇和半壁山之间的江面,横架两根大铁索,以阻拦湘军水师舰船通过江面——
这两道大铁索,安置别致,并非悬空拉在两岸石壁之上,而是节节用小船提承,江中还横列大船坉三个作总提承,船坉的头尾都用大锚钩于江底,锁了四道铁锁,横在船坉之上,用铁码钤死。
南岸依靠半壁山设防,由吉志元部防守;
北岸沿田家镇街外侧筑一土墙,长约两里,街尾吴王庙建营垒一座,系铁索北锁头所在,由秦日纲亲自驻守,指挥作战;
镇街西面是老鼠山,建营垒一座;前面为磨盘山,建营垒一座;再前面是牛肝矶,建有炮台一座,自牛肝矶至吴王庙长约六七里,都密排炮眼,均可向江心轰击。
这些江防布置是异常严密的,不是石凤魁的匆忙之作,而是秦日纲的精心安排,可见秦日纲的作用重大。
天历十月十八、清历九月初五上午,湘军水师杨载福、彭玉麟两部,陆师踏齐步,陆师罗泽南,兵分三路,悉数抵达牛肝矶,老鼠峡入口,立即与天军全面开战。
湘军两岸陆师,随水师节奏进扑田家镇和半壁山,水师在水上先给牛肝矶炮台一通炮火,踏齐步陆师再补一通炮火,然后就哑了,湘军步卒再上,枪队刀队轮番冲锋。
首当其冲的北岸各营台,沿岸七八里均依次被舰炮轰击,炮火连天,踏齐步强攻,韦以德、石镇仑接敌均不支,首日即从陆上溃退田家镇外墙后。
可见,湘军水陆师配合作战确实牛逼,天军因水营都是些民船,根本无法抗衡,只有溃退,关键是开战当天,第一道铁索的南端即被杨载福熔化剪断一节,进去了些小船。
这还是秦日纲亲自驻守的环节,所以当晚即派韦以德、石镇仑二人渡江到对岸的半壁山,加守第一道铁索的南端。
第二天刚开战,两人即遭到上下炮艇和南岸罗泽南的夹攻,只有被动接战,还有原驻的吉志元,几无还手之力。
就因为湘军水师破了第一道铁索南端,前进了宝贵的200米,再轰击半壁山——
天军阵地大部暴露在炮口之下,被轰得死伤遍野,许多尸体血肉模糊,凌空飞入江中。
南岸湘军陆师罗泽南部,是湘军最早成军的民团,历史比曾大帅到长沙还早,参加过长沙首战,素有战斗力,是老油条了。
罗泽南趁机上扑,激战一天,占领了半壁山天军阵地,
一天之内,韦以德、石镇仑、吉志元三人全部战死,三部被消灭多达万人。
而这罗泽南并不追击,而是就地防守半壁山,掩护杨载福开熔第二道铁索。
第三天,天十月二十,清九月初七,秦日纲趁湘军大舰还进不来之际,发动水营夜袭得胜,复将南岸一节续行钩联在半壁山下船坉上。
并安炮船二只,布置枪队,以防敌水师再攻,船坉上铺沙,船中贮水,以防敌火弹延烧。在铁索的上游,以战船三四十号接战,在铁索的下流,停泊有天军大小运输船只约五千多号,也时放枪炮,以助声威。
湘军舰船高大,被两道大铁锁挡住过不来,但并不妨害炮弹、火筏穿过,所以天军水营都不敢靠近抵御,远了又打它不着!
湘军水师无法通过两道铁索,陆师缺乏舰炮支援无法再进,终于全线受阻。
战况焦灼,黑白反转,湘军无法突破天军的两道大铁索,也就地转入防御,指望再战,双方就这样一连僵持了六天。
直到天二十七,清九月十四,湘军水师悉数来犯——
湘军杨彭水师,各分两队,共四队向老鼠峡中攻击前进,中间两队继续发炮轰击北岸田家镇天军阵地,是秦日纲的重兵所在,一时也弹如雨下,伤亡惨重。
第一队专断铁索,用炭炉铁剪大斧熔断铁锁,第二队专攻天军炮船,掩护头队,第三队候铁锁断开后,直闯下游,放火烧天军运输船只。
江防铁索遂为湘军水师所破,湘军水陆全线下扑,顺江放火,峡口上千水营船只被烧毁,田家镇要塞彻底失陷。
想来,这水师中一定有人是铁匠出身,把大铁索都给熔化砍开了!
田家镇内的秦日纲、磨盘山上的曾天诰,都只好退走,踏齐步上了磨盘山顶。
田家镇大战,前后共历九天,天军初胜,最终大败,极速分水陆两路逃亡黄梅县城和九江,秦日纲的燕王爵位为此被免,改为顶天燕,到第二年八月才还给他。
九江,是西征军上行时留下的后军林启容在守卫,所谓的天国江西省会。
至此,原西征军损失大半,天国湖北省被消灭,省长石凤魁被抓回天京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