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是谁呀?
当我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估计已经被人灭了n次!
他是时代的良心,恐怕国人现代认同的多了,但在大讲赛举行的1851年当时,参赛的衮衮诸公、名家圣手中,有几人知道他是哪根毛线呀?
曾国藩脱颖而出,一人获讲,不过是咸大爷师徒俩情人眼里出西施、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而已,真要谈名望业绩、身份地位、才华能力,就是翻科举成绩,他又是哪根葱白呀?
劳民伤财,瞎折腾半年,这杜受田师徒就评出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无人员,还弹冠相庆了好几天!
大赛结束,还亲自接见,引为同志!
这还不算,接见完毕,又邀请到上书房里,三人一同饮茶聊天!
真是闺蜜基友,粉丝相亲,相见恨晚啊——
当我写完这段话的时候,估计已经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轰轰烈烈的全国文学大讲赛,就为了找这么个明经讲理的人,这也是师徒俩难以服众的地方,多少实务在身,哪有工夫讲经——
放倒穆耆两大卿相,提拔这一大放牛娃,会不会算呀?就这算术水平?实在太差!
三一三十一,不必我说,这义理高手师徒俩,肯定不识数,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在下算是明白了,这师徒俩的苦心孤诣,天底下都是要钱的,算得可精了,就没个讲理的,就是天子有理也没地说去!
干脆特么的,来次全国讲理大赛,找出个讲理的人来,一起说理!
好吧,这咸丰师徒俩一无是处,行了吧?现在又多了一个他俩赏识的曾国藩,三个,总不至于还是一无是处吧?
我要再这么写下去,估计空气中都没我的分子味了!
时代的良心大讲赛,唯一的得主——曾国藩,说才华确实没有多高,但是讲理全国无人能敌,终于藉此进入咸大爷视野,得到了师徒俩的青睐,抱负终得一展。
大讲赛得主曾国藩,男,1811年11月生,时年40岁,湖南省长沙府人。
能够参赛,说明其资格、职位还是可以的嘛——礼部右侍郎。
虽然不是左右尚书,不具直接上书权,但大爷让说话的时候还是有话要说的,有话语权。
能够夺冠,已充分说明了他的讲理水平,真正的代表了时代的良心,与俩评委老师咸丰师徒完全是一个级别的!
实际上,很有可能更高。
曾冠军,为什么有这么高的讲理水平?
首先是,读书刻苦,功夫扎实,舍此一途,难以想象。
咸丰师徒俩的读书条件就不必提了,师父出身官宦世家,徒弟天下第一,都不是曾冠军这样的乡下人可以比的。
但他的书读得实在非常不错,方具讲理天赋和资格,一扫全国最顶级讲理高手,一举夺魁。
这方面说来话长,只好长话短说——
曾国藩,别号子诚、传豫、伯涵、涤生,生于1811年11月26日,值嘉庆十六年十月十一日丑时,出生地为长沙府湘乡县荷叶塘白杨坪,今娄底市双峰县荷叶镇大坪村。
家境中上,不光养猪,而且读书,兄妹共九人,注定是有优有劣,有好有孬,天赋参差不齐。
其为长子,父母的帮手,弟妹的表率,在德智体美劳还有技上,都要带头做出样子。
他这个样子,除了捞钱差火点外,其他方面都还合格,读书是够卖力的了——
六岁启蒙,字都没认全就通背四书五经,十五岁中秀才,后又入衡阳府唐氏家族私塾、湘乡县涟滨书院和长沙府岳麓书院拜师取经,十载寒窗苦练功。
读书这玩意,绝大部分人都要靠师父拿着鞭子抽才能有真长进,不比打仗,上了阵自然有敌人教,炮火撵你飞,长进是很容易的。
但代价也是读书比不了的,读书无非花点钱多花点钱而已,不会要命。
看这曾冠军就读过的书院,便知不赖,果然如此——1834年二十三岁中举,1838年二十七岁进士及第。
虽不是什么状元、榜眼、探花,也是够厉害的了!
进士及第入翰林院两年,散馆后留院做专职检讨、詹事府词臣,都是笔杆生风,所以文笔出众,是笔杆子中的笔杆子,笔帖式中的笔帖式。
假如曾冠军就此上班写写画画,恐怕还不能参加大赛,连资格可能都不具备。
文章要长进,不光是要上班写,下班还要写!
光写还不够,还要多看书,开卷有益,多多益善!
光看还是不行,还要会做读书笔记,顺着可以分析破题,倒着能够归纳整理,这样才会见功力!
这样其实还不够,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三分钟热情一过,灵感火花全熄灭,一切又是老样子就不行了!
得日积月累,勤看书,多用脑,养成写的习惯,越写越上瘾,不写就睡不着,这样就离目标近了,不写就要骂娘!
曾冠军背地里骂了多少回娘?不知道。
反正,从1840年任翰林院检讨,到大赛的1850年底,十年间仅个人的读书笔记就做了四五十本,其他的饭文更不知几何?
如不是这次大赛夺冠,任他吹死牛逼都没人信的!读书人又不止你一个,进士外面稀奇,里面全是,谁他么的这样?
一个人白天上班,当众写了还不算,晚上还得自个面壁向隅,吭哧吭哧划拉?
马有病!
要不是咸丰天子师徒也爱这口,把他硬是从两百多号大人中扒拉粗来,这曾冠军的小问要做到啥时候才出头?
所以,一定性格有缺陷,孤僻不合群,马没病才怪呢!
现在夺了冠,与咸丰师徒成了一伙,日日讲理,天天念经,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您还是要这么说的话,可就要当心了,别让这三人听着了!
这仨可都是咱大白话——骂人不带脏字儿、剁人毫不手软的主儿,不为别的,就为讲理。
曾冠军这文章、功夫、养成,就不是笔杆问题、才华不才华的了,仅讲理水平就直追俩评委主任的心窝窝了!
说了这么多,咱们也得看看曾冠军的参赛作品才是,因为曾家后裔的原因,这里不便抄袭,就概要说说好了——
冠军作品,与众不同,督抚将军、王爷大师们都是分题作答的,像极了的现代试卷和答题纸,就差选项笔一抹一抹的了!
冠军对八大主题,就不是一题一题下来的,更不是一问一答式的答卷,见招拆招,而是囫囵一大篇,洋洋数万字,无所不包。
啥九大、十大主题都在里面了!不还才八大主题么?
所以,高手都擅深文周纳这一套,哪像督抚们讲讲还溜,要再搦管就非私货不可了!
除此之外,冠军还有一处显著不同,就是给自己的作品单加了个大标题——《遵议大礼疏》。
曾冠军本人就是礼部右侍郎,礼部第一大笔杆,遣词造句修辞学就太小菜了!
曾冠军在其别具一格的《遵议大礼疏》中,全面申论了华夷之大辩,且将自己置于力挽狂澜于既倒的境地,只要朝廷召唤,战场需要,自己就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这是令咸丰师徒俩评委最为满意的地方。
根本就不像大部督抚们这样短缺,那样不足,要与英夷一较长短还有诸多困难,就是不检讨自身原因,就知道哭穷要银子,调调殊为厌恶可憎。
即便广东两大标杆人物——徐广缙、叶名琛论起英夷来,都是不屑一顾,语气也多漂浮轻慢,英夷简直无一长处,战术上不够重视对手。
这也是俩标杆人物未获讲的真正原因,并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标杆人物什么都好啥都优秀,就无需讲理,无需获讲了!
实际是,没有讲过这曾国藩!
曾国藩只说英夷人不好,心眼歪斜,狼子野心昧大义,没说英夷武器不行,或者咱们连家伙也多牛逼,还真把鸦片战争分析了一通,指出了武器的重要性!
由此分析辩论出:咱们唯有不怕牺牲才能争取到胜利,把师徒俩评委都征服了!
“真行,就他了!”年轻气盛的咸大爷一巴掌就拍在帝王桌上,其实还没读完全文就定了这曾国藩为第一,唯一!
“哦,你肯定他行?”太师杜受田,就等着这话自己从门生天子口中冲出来,免得撍越,就是师父也不能独断专行。
《遵议大礼疏》,他一早就看完了,心里早也看中,但不能说而已。
师父看中的,还不仅是咸丰拍案惊奇的华夷大妨部分,而且是痛击时弊部分,把官场骂得个淋漓尽致——
退缩、琐屑、敷衍、颟顸。
慎重建议大爷任人唯德,还给了三条具体建议,就是各部、各省、各道都要建讲堂,坚持对大人们讲理,而且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长讲不懈!
当咸丰自己读到这三条建议时,已经算是五体投地了!
都说,姜是老的辣,如何?
又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咸丰师徒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文章最好,讲理最透彻,言词最简洁,当朝没有不服的。
现在是服了别人!
妙就妙在,曾冠军的这三条用人建议,根本没有成本,只要动嘴就行了,满足了师徒俩最爱讲经明理的需要。
这套建议,我不知道有多少读者有过亲身体会,至少比当代直销洗脑有效得太多了!
师徒俩爱讲理明经,不是因为舍不得银子,而是因为义理水平真的高。
咸大爷不是他爹冕大爷,不但不吝啬钱财,反而非常大手笔:天津塘沽新炮台,基本是他用银子堆出来的;连借口上海刚崛起、不想修炮台得罪洋人的两江总督陆建瀛大人,也得了一笔20万元的专项使用费,用于加强吴淞镇的防卫。
曾国藩就是这样,被师徒俩拍定为时代的良心冠军,就没有什么亚军、季军。
这年,1851年,杜受田64岁,曾国藩40岁,咸大爷奕詝正好20岁。
三人恰好是老中青三代人,这样义理学就可以稳定传承下去了。
其实,师徒俩千挑万选评出来的这个曾冠军,还是少说话、多干事的穆党成员,穆彰阿大人的得意门生和弟子。
要不,曾国藩一个外地汉人,在1840年散馆到参赛的1850年十年间,在京无法实现从留馆检讨到礼部右侍郎正二品的跨越!
咸丰师徒俩把人家的师父放倒,还要人家卖力帮忙讲理,说来也是十分搞笑、可爱——
曾国藩,一个新时代的良心、讲理冠军,会怎样对待这形同水火的新旧两师门,就不知道了!
还能不能像过去的二十年里,连续实现人生的三大飞跃——进士、侍郎、冠军?
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