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山就一老湘军,绿营将领,部下原多属刘蓉,新旧混成,仗打到这份上,他的甘肃北路就剩这最后的宁夏核心区没走过了。
在他看来,他只要一进去,陕回就得走,甘回还是照样安居无恐,即便有枪炮,也不过专人战场训导罢了,就像进郭家桥一样。
刘松山就是刘松山,不是别人,更不是马朝清,自进灵州以来,的确厉行陕甘分野——
马朝清部,还配合得非常不错。
马主动出让灵州城,刘只设了个30人的兵站,就过去了。
主打的,就抚的,都非常模范。要都是如此模范下去,他就可以一路向西,去西域了。
有人说,刘从进灵州开始,沿途皆捷,又轻松进驻宁夏第一大城,即开始轻敌了。
刘松山在灵州城内的30人兵站,过于平常轻率,就是证明。
证明他,对回军的基本战术都不了解,真心实意做的陕甘分野,实际是马朝清的对策,并非自己的策略。
清军是官军,回军是义军,马朝清是受抚义军,不仅名称动听,均有定性。
灵州作战期间,刘松山执行的都是马朝清策略,也是马朝清本部没有加入战斗的原因。
军事与国学,都能看出,此时的马朝清并不好受,至于如何动作应变,倒是早已成竹在胸,只是未动而已。
还可以看出,仗打到这份上,实际难受的不止马朝清、穆图善、定安、李鸿章这些抚派,也困扰着左宗棠、刘松山这些剿派。
最终能怎样,不还有金童玉女裁决吗?
所以,非时非地的言行也别级别乱来,刘松山不过执行命令的将领而已。
他之上,有左总,还有大妈。
马朝清之上,有穆图善,也归大妈。
现实问题,并非抚剿两字所能涵盖,受到考验的不止马朝清一人,而是有关的一大堆人。
刘松山只一武将,除打陕回外,其他的未必不甚了了,只得奉命行事,如此而已。
据说,对刘松山只办陕、不管甘的一边倒做法,部下也有非议、异议。
代表性的人物,就是降将董福祥,不揣冒昧,提了由衷意见——
“公初到此,尚未深知,就表面言,陕回白老虎等是老教,甘回马朝清等是新教,宗旨不同,有如水火,及抗拒官军,则气出一孔,无复有新旧之分。
“且陕回久经战场,马朝清思借以自卫,派令分餮驻郭桥等庄,并非白老虎强逼盘踞。……
“希望,公多少要留点意。”
董福祥,年初才投诚,不过小小裨将,五品军功,尽管是郭家桥大捷的稻草,意见却不为刘松山接受。
战局、时局,都是局,各是各的,刘松山这套,自然不会听这老甘军的。
这董福祥,投诚前不仅与清军打,也与回军汉军打,都为挣口饭吃,毕竟当过回军盟友,有过紧密合作,看回军内部要比老湘军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