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子就是平日里最喜欢用清纯大眼睛欺负她的五小姐沈芳菲。
沈芳菲这个人惯会做戏,明明是她想要看沈寄陌的笑话,她却总是喜欢用一副关切的语气甜甜的叫她姐姐,然后冷眼看着她被下人们捉弄欺负,她就会笑得更甜了。
“真好玩真好玩,姐姐果然是聪慧无比,轻易就取悦了先生……”
有时她还会说:“姐姐,我们就来比一比,看谁跳的舞更好看。输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可她只是沈家的义女,从小到大,她都有做不完的活,哪里有时间去练舞?
她连睡梦中都不能安稳,生怕有人夺门而入,将她拉起来让她罚跪……
以前的记忆迅速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但旋即她又有些奇怪。
既然她从小到大过得如此凄惨,那她身体里的内力是从何而来的呢?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对沈芳菲笑道:“妹妹言重了,这不过是我对祖母的一点小心意。只要真心实意,哪怕没有吃斋抄佛经给祖母,祖母肯定也能够感受到的。娘您说是吗?”
沈夫人微微满意的点头,“不错。小五啊,你不是说要来找小四一起去学堂吗?既然小四还没有吃早饭,那不如你先去学堂吧!免得耽误了学习。”
“是的,娘。”沈芳菲虽然不想走,可她也不想忤逆自己的母亲,便只好带着丫环们离开了。
沈寄陌借机让自己靠近沈夫人,“多谢娘的关心,女儿吃完早饭立刻就过去学堂。”
沈夫人感受到一股热气朝自己袭来,她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沈寄陌的额头:“你怎么发烧了?”
“发烧了?”沈寄陌露出一丝迷糊的笑容:“娘,我怎么会发烧呢?我昨天不过就淋了一下雨……啊啾!”
她打了一个喷嚏之后,才蓦然民主党自己有可能真的已经染上了风寒,她连忙对沈夫人道:“娘,我可能真的发烧了,您快回去,可千万不能过了病气给您!您每天都这么辛苦,得好好保重身体。”
沈夫人其实也不想留下,不过她还是做足了样子,细心叮嘱了屋里的丫环,又命人去请了大夫,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淡紫倒是没有人理会,有沈夫人在,她也不敢爬起来,只能一直在地上跪着。
等到大夫过来之后,给沈寄陌开了药,待丫环下去煎好药之后,她喝完之后才开始睡觉。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没有谁去看淡紫。
毕竟刚才夫人离开的时候都没有为她求情,其它人便知道了夫人的态度。
没有沈寄陌的同意,她是不敢起身的。
淡紫的腿早就跪麻了,她怀疑自己再跪下去,只怕这两条腿非废掉了不可。
沈寄陌靠在床上,这才有时间去处理淡紫。
凭心而论,淡紫和镶月仗着自己是她屋中的大丫环,平日里竟然还敢对她呼来喝去的,有的时候还故意折腾她,半夜往她床上泼冷水啊,更有甚者还在她床上放蛇……
也不知道她经受了多少可怕的惊吓,导致养成如今这怯懦胆小的性子,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宛若惊弓之鸟。
而这一切全被淡紫和镶月所致。
这笔帐,她自然是不可能不算的。
“去外面跪着。”沈寄陌扬了扬下巴,看见淡紫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她冷冷的笑了。
之前不知道多少个寒风冷洌的夜晚,淡紫和镶月她们故意泼湿她的床,然后就将她反锁在外面不管不顾。
她记得有一次,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又是电闪雷鸣的,她又被两人锁在外面,差点就冻死在外头。
所以这点小惩罚,实在是比不上之前的分毫。
淡紫这下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自从她分到沈寄陌的院中,她吃好的穿好的,养得十分精细,比沈寄陌这个正宗的四小姐还要金贵,结果现在沈寄陌竟然让她跪了这么久,而且看样子,她还想要让自己跪下去。
“四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蛇蝎心肠?奴婢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想要奴婢的性命啊?”
她委屈的看着沈寄陌,眸底燃起浓烈的恨意。
这个沈寄陌还真是该死,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跪一晚上会死的!
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根本不像五小姐那般大度善良,就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沈家四小姐?
这一刻,淡紫对沈寄陌的恨意到达了,她甚至在想,当初她再狠狠心就好了,这样沈寄陌就不会再有机会折腾她,就算她死了,以当时沈家人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就是死了一条狗。
可现在沈寄陌竟然入了沈夫人的眼,刚才沈夫人都被她迷惑了,明明知道她受了委屈,竟然都没有安慰她。
这一切全是沈寄陌的错!
沈寄陌冲着她微微勾了勾唇,唇角尽是讽刺之色:“你大概是忘了,你是奴婢,而我是小姐,你得罪了我,是不是应该受罚?你若是不想听话,那我就让娘直接将你发卖了。你是想要留在沈家做一个废人,还是被卖到外面去做一个死人?”
“……”沈寄陌简直就是魔鬼!
这样的女人,当初她怎么会瞎了眼得罪她?
她简直是太可怕了!
淡紫这时才惨白着脸,有一瞬间她的心简直都被恐惧占满,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跪就跪,她不仅要在外面跪,还要让整个沈家都知道沈四小姐无礼取闹,虐待下人!
淡紫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走了出去,只是她跪得太久,双腿早就麻了,这刚一站起来,整个人就直直的往前扑,差点摔倒在地上。
沈寄陌只是冷眼看着,在她抬头露出不岔的目光时,她竟还闲闲的笑了一下,气得淡紫七窍生烟,却是无话可说。
谁让她只是沈家一个小小的丫环,而沈寄陌却是沈府的四小姐呢!
她勉强爬了起来,然后踉跄的走到外面,但她却不是在沈寄陌的房间外面跪下,而是选在湘宁居的外面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