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颜枫微微一怔,随后他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脑海之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了陆风月的身影。
许是这几日和那丫头待久了,被她带偏了去吧?
想到这,颜枫不禁又低低地笑了一下。
苏九儿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问道:“听月儿说,你都来潮州快一年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拜访侯府,如今倒有兴致了?”
这个问题,其实让颜枫有些略微不知从何说起?
他来潮州的确是想见苏九儿,可是每次,他都犹豫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来找苏九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因为仿佛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可做的。
更何况,自己来找她,会让苏九儿为难,不是么?
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颜枫突然觉得他们二人如今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喝酒聊天,也是一桩奇事。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反而是举起了酒杯,说道:“以前未拜访,是在下的失礼,如今前来,这杯酒,就算是给苏夫人赔罪了。”
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九儿与他碰了杯,随后说道:“颜公子言重了,有什么赔不赔罪的?我们侯府还没有感激你危难时刻相帮呢。”
“总比那些,平日里客客气气热热闹闹的,出了事知道躲开的人强许多。”
苏九儿饮下杯中酒,言语之中满是感叹。
其实每一次侯府出事,都是最能检验人心的时候。
谁是落井下石之辈,谁不过只是一株墙头草,高下立见。
曾经生活在苏家,羡慕达官显贵生活的苏九儿,也是来到了侯府之后,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繁华背后满是疮痍。
见苏九儿有些伤感,颜枫抿了一下嘴,叹道:“苏夫人也不必如此伤怀。”
“侯府的故事,在下在潮州这一年半载,也多少听过一些。侯府历经磨难而不倒,如今也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听了这话,苏九儿却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吧。”
看见苏九儿依旧愁眉不展,颜枫问到:“如今侯府算是死里逃生,百姓怨声颇大,苏夫人可想好了对策?”
苏九儿面上的愁容更甚,摇了摇头。
这一下,两人便均陷入了沉默。
秋风吹动着树林瑟瑟,起风了。
但是周围的丫鬟也不敢将二人请到屋子里面去,怕有损苏九儿和颜枫的声誉。
于是只好从内寝之中拿了两个手炉来,交给了苏九儿和颜枫二人。
颜枫摸着手炉外面包裹着的羊毛,感叹道:“这是我们西域的盛产吧?”
苏九儿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
“这羊毛在国朝的生意可是日渐的红火了,我们这些偏南的地区还好,国朝那些个偏北的,羊毛更是卖的十分的火爆。”
说到这,苏九儿眼中有几分满意之色。
毕竟这也是她一直辛勤所得来的结果。
说到这,颜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轻声说道:“之前我记得西域和国朝之间贸易往来,侯府能拿一成利息。”
“如今两国通商频繁,光着一成利息便可维持侯府生计了吧?”
听到这话,苏九儿面上的笑意变得苦涩了起来,她怀揣着手中的手炉,无奈地说道:“本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