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特木尔大人是个中原通,了解的真是详细,在下佩服佩服。”文金刚刚脸上都冒出冷汗了,万一昂格尔闹起来,让驿丞去查的话,只怕自己的这个假医生的身份很快就要露馅。
不过,幸好,这个叫特木尔的人还是个很地道的中原通,只要他能说服了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昂格尔大人就行。
“对对,您还是现在就吃了吧,谷主有言在先,说您这个时辰吃了这药那可以说是保证是药到病除。”文金这会儿脑门上都见了汗,生怕这个大胡子大肚子的昂格尔大老爷一个不高兴,就来个当场闹翻,让自己小命不保。
文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看着昂格尔和特木耳两个人分别拿起了红药丸,将它们放入口中服下。
直到这两个人喉头一动,文金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重新落回到了肚子里。
一见此二人服下药丸,文金便立刻站起身,拱手道,“药已经给二位大人带到,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也不等这两个人回答,文金便提起自己的药箱往外走。
“等一下。”苏赫从桌子旁边绕过来,走到他身边,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文金吓得咬住自己的牙齿,好让自己没有再苏赫那双琉璃色的眼珠子的注视下吓尿了裤子。
听说这些煌玉国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难道是这个人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变卦了?
“啊?”文金假装自己很镇定,站在那儿看着苏赫。
“我们煌玉国人最讲情义,多谢你来替我们送药。也请你给那位神医女郎中带回去一点礼物,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苏赫走到屋子里,打开一只箱笼从中取出一个红木雕刻的盒子。文金站在外面瞧着,看那人打开的盒子里有一段红色的绸缎露出。
不多时,苏赫走出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文金。
“多谢你来,文郎中。”苏赫将一枚金条放在他的手上,另外又拿出一个红绸缎的小包裹递给他,“这是我家主人给那位女神医备下的礼物,也请你一并带回吧。”
“好,好,好说好说。”文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是有以外的收获。他接过这人的金条和红布包,赶紧离开了驿馆。
等他走了。昂格尔才从里屋走出来,耷拉着脸说道,“您方才不是说不能吃它们的东西的吗?那为什么要吃呢?”
苏赫一皱眉,不确定的问道,“你真吃了?”
“没有。”昂格尔摊开手,手心里有一颗没有动过的红色的药丸。
“嗯。”苏赫真是怕这个傻头傻脑的昂格尔一下子真的实在犯傻,把药丸吃了。
“我自然有自己的安排。你放心,过不了两天,就会有人来告诉我们答案。”苏赫琉璃色的眼珠里闪过一点精芒。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昂格尔,你去,和我们的眼线联络一下,看看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是的,主人。”昂格尔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恭敬无比的回答。
那个女人……
苏赫低头喝了一口茶,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天她在自己面前小伎俩得逞时候的坏笑模样。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还让人觉得有些……俏皮的可爱,和煌玉国的剽悍女子不同,她仿佛是一颗圆润的宝珠,晶莹剔透又闪耀着不能让人移开眼睛的光华。
“真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呵,主人,”昂格尔万年不动的神经线似乎这时候难得的变得敏锐了些。看着苏赫嘴角的那点笑容,他也嘿嘿坏笑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生的如同大熊般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嘿嘿大笑,实在不是个什么美好的感受。苏赫看着他笑的如此鸡贼,忍不住皱眉。
“你干什么笑成这样?”
“主人,你上次把腰带给了那个女人,是不是想要将她栓回咱们煌玉国去?”昂格尔第一次见苏赫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就要调侃一番。
“等着,等回国的时候,带上她。”见苏赫一直不说话表态,昂格尔一把拍在自己的胸口,说道,“您放心,这件事就抱在我的身上。”昂格尔说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已经形成。他摸着下巴,嘿嘿的笑着走回自己的房间。
“不过,主人,我们要装到什么时候啊?”昂格尔的脑袋刚刚落在枕头上,就又重新弹起,看着外间屋坐在床上盘膝打坐的苏赫,嘀咕着,“我每天看你在外面睡在硬床上,我觉得很不舒服。”自从来了南黎国之后,他们的身份就一直互换着,让他这个家仆来做主人,每天看着苏赫给自己端茶倒水的,昂格尔的心都快要痛死了。
“估计你还要再忍受一阵。”苏赫轻笑两声,将自己下巴上的假胡子摘掉,露出本来的英俊面容来,“你看今天来的这个年轻人,他肯定会弄出事情来,等到时候我们还要在南黎国看上一出好戏。”
“殿下,那个人活过来了。”高大虎不敢置信的看着姬九容手中的针拔出之后,那个刚才分明已经快要没气了的男人居然又重新开始……呼吸了。
仿佛是太久没有休息过似的,这个人在银针拔掉之后就开始陷入沉睡,不,应该是昏睡的状态。
姬九容细细的替他查看过身体情况,竟然发现奔雷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外伤,可以说是脸内伤也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会忽然倒在地上,而且情况如此凶险?直到姬九容给他扎下银针之后,她的脸色就一变。
连同周围的人,脸色也变了。
姬九容手上的银针,扎进去的时候还是银白色的,但是等到她抬起手来的时候,那针已经变成了乌黑乌黑的。
“呀!这个……”高大虎看得已经傻了眼。
“俊鹤,麻烦你到附近的草丛里看看有没有一种长得十分难看,又粗又长的稻谷一样的草好不好?如果有的话,就帮我采一点回来。”
纳兰臻看着她强撑着坐着给那个壮汉扎针,手臂忽而一动,绕过她的细腰,将她揽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你干嘛?”姬九容简直不能再惊讶。
“当然是让神医姑娘你……依靠我了。”纳兰臻说话就没个正经。
姬九容砸吧了下嘴,要不是她现在手上的银针还有一半扎在奔雷的身体里,她都恨不能一巴掌呼在纳兰臻的脸上。
当真没见过像他如此不要脸的皇子……殿下。
高大虎和王亮等人很默契的将头抬起,默默的看着天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两个人还高谈阔论着说飞鸟如何如何……
“殿下。”姬九容其实也真是累了,她腿上的伤也不轻,再加上一夜未眠,现在靠在纳兰臻的怀里竟然觉得有一点头晕的感觉。
“这针要扎多久?”纳兰臻问。
“差不多……一刻钟吧。”姬九容迷迷糊糊的说着,说着说着,竟然连眼皮都不能抬起来了。
“我……我怎么这么……”她的话没说完,便在纳兰臻的怀里睡了过去。
纳兰臻没有说话,看着姬九容靠在自己怀里,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的睡颜,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动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的光。
“殿下,您算的真准呢。”高大虎是时候在旁边竖起大拇指。给纳兰臻夸赞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在给姬九容的那杯水里,纳兰臻吩咐着加了一点作料。
“殿下您真是……属下的肚子里的这点墨水可是不能再找到更好的词儿来夸赞您的机智神武了。”高大虎的油嘴滑舌真是能腻死人。
俊鹤虽然也惊讶,但是却没有像高大虎那样马屁拍个没完没了。
其实,他们在救出这两个人之后,也都有一丝丝的诧异。
因为纳兰臻和姬九容两个人在被就处置后,也只是喝了点水,简单的吃了点干粮之后就没再休息过,两个人因为肢体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而僵硬着,纳兰臻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肢体麻木,反正是抱着姬九容不松手。
两个人在马车上就这样呆了一路,谁也没动。
好像是两个人被胶水粘住了一般。
就算再纳兰臻闭目养神的时候,姬九容的那双氤氲着雾气的大眼睛也没有闭上过。好似不知道疲倦一般,就这么保持着清醒。
若非是纳兰臻当机立断给姬九容的水里加了点迷药的话,估计姬九容就要同那个大汉一般因为不眠不休而脱力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