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风自开。
若是平常人肯定是要以为是什么鬼怪之论,但是这两个江湖中的高手却知道的十分清楚。
门绝对不是自己开的,更不是北风吹开的。而是……
“想走吗?”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头上和身上都是黑色的长袍,帽檐很大,刚好够遮住他的头面,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是谁?”奔雷拉出身上的大刀,拦在他和昂星之间。
昂星向后退了半步,紧紧跟着奔雷。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黑衣人。
“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哦不,是取你们的性命!”黑衣人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是经过刻意修饰过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居然和在大街上杀了扛着大剑的人,嗓音完全一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奔雷脑海里嗡了一声,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开始窜了上来,他横眉立目,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你?”
昂星的眉梢挑了挑,眼尖的看见了那神秘男人手上拎着的一点寒芒。一看,便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是……那是大剑的剑穗!”
黑衣人听见他说,提高了几分自己的手臂,对着这两个人晃动着手中的东西,说道,“大剑?你说的是那个扛着大剑的男人?”
“你把他怎么样了?”昂星和奔雷都知道大剑此生爱剑如命,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将自己的剑弄脏,或者将剑拆解。所以他的剑并没有剑鞘,只是一串剑穗挂在剑头,而且已经用了很多很多年。
所以当黑衣人提起这条剑穗的时候,昂星和奔雷便一眼认出,这副旧旧的剑穗就是大剑常挂在剑上的那条!
剑不离身的人,忽然剑穗出现在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上……
“他?大概此刻已经去见阎王了吧。”神秘男人说着笑了出来。“不光是他,你们很快也会去森罗殿上报到了,别急。一个一个来。”他说着将剑穗随手一抛,扔到奔雷的身上。
奔雷一听大剑已经遇害,两只大眼瞪得快成铜铃,“你杀了大剑?我要替他报仇!”
他说着,便挥动手中匕首冲了上去。其实,奔雷的本事不算上江湖中排位前几十的高手,也是陆地级别的武林人,而且奔雷修的是外八门的硬功,身上几乎是刀枪不入,即便是这样的身手,居然在这个黑衣神秘男人的手下,竟没过去十招,便被人家用手掌切在了颈动脉上。
奔雷惊觉自己的脖颈一凉,下意识的向后翻了个跟头,躲开了第二次攻击。
而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奔雷居然在脖子被切了之后,还能躲开他的进攻。
“原来是披甲门的。”那男人有些诧异之后,很快恢复正常,笑了下道,“正好,不止是蛰惊楼,连同披甲门也可以一起清理。”
这话说的何等狂傲!披甲门一门弟子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是铜墙铁壁般的金钟罩护体,岂是随便说杀说清理就清理的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奔雷退到昂星身前。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们两个都不可能活着踏出这扇门。”他说着,背后忽然起了一阵风,将打开的门,再次关闭!
“公主,您瞧,今儿那位神医可是迟到了,说起来这可是这半个月来,她第一次迟到呢,如此一来,等下她来了,您可有的调教了呢。”红梅一边替纳兰静怡梳头发,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
纳兰静怡上次整治姬九容失败之后,已经连着两天神情低落。
她始终没想明白,自己那天的计划明明很好,明明很周密,连纳兰让都没想到是她在驿馆里下的毒,那个姬九容怎么可能知道的呢?她在宫里没有地位,更没有熟人,和自己宫里的人更没有说过几句话,那么这当中的秘密,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向眼高于顶的纳兰臻似乎对这个姬神医很是不同,听说她要去天马山采药,竟然护着她一起去了。
“公主,公主!”另一个贴身的小丫鬟碧婷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张什么,没点规矩!”静怡从镜子里看着碧婷,叱道。
“是,公主,”碧婷赶紧收敛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说吧,什么事儿。”
“回禀公主,奴婢听说天马山山崩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共山崩了两三次呢。”
“什么!”纳兰静怡一把夺过红梅手中的梳子,转过身看着碧婷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那七哥他们?”
不是说纳兰臻和姬九容一起上了天马山的吗?
那他们……
“公主您别着急,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七殿下他们虽然遇到了写麻烦,但是已经解决了。只是那位给您看病的神医姑娘,好像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听说是从山里抬着出来的,而且已经昏迷不醒了呢。”碧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抬出来的?还昏迷不醒了?”纳兰静怡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词,反复在嘴里念了几遍,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将手中的梳子轻轻的甩了甩,几根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落在地上,红梅看了一眼,赶忙蹲下身,仔细的捡起来收好。
“这样一来,还真是天助我也。”纳兰静怡幽幽的说道。“去,找太医院的小刘太医过来,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叫他来瞧瞧。”
“可是您的病已经由那位神医姑娘接诊了呀。”碧婷还没明白。
“蠢材!那个什么神医这次都难保自家性命,还怎么给我瞧病。若是有人问起,你们便说是本宫我担心姬姑娘的安危,夜不能寐,从而今天旧疾复发,所以要劳烦太医来看看,懂了吗?”纳兰静怡不愧是说谎的行家,她说起谎话来,真是出口成章。
“是,是,奴婢们都记住了。”红梅和碧婷两个人赶紧跪下领命。
“好了,红梅你去请人,碧婷你带着几个丫鬟将寝宫收拾一下,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纳兰静怡忽然在心里想到了更好的主意。在碧婷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碧婷听得眼睛都直了,“公主,这样真的行吗?您就不怕被陛下……”
“叫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纳兰静怡拿着梳子在她头上狠狠敲了两下。
时间不大,一个年轻的后生便被带到了公主的寝宫。
“公主殿下呢?”
偌大的水月宫里,却是没有见到静怡公主,小刘太医觉得十分奇怪,但是这里是公主寝殿,他也不好随意走动,只能问身后的那个侍女。
可是他连着问了两遍,身后都没有人回答。
小刘太医赶忙回身,这才看见,此时自己的身后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是他一个人,站在这空空荡荡的寝殿之中。
“诶?”小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寝殿内里的卧榻上传来一个女人低声的呻吟声,好似十分痛苦。
“啊。”小刘赶忙低下头,双手作揖放在胸前,标准的给公主行礼,“公主殿下,是下官冒犯了。”说着,他便要向外走。
“是请来的太医么?”里间传来女子柔弱的声音,真正是能酥麻到人家的骨头里。
小刘毕竟是年轻,听见这样的声音,竟如同脚底下生了根,再也无法往外走动半步。
“回公主殿下的话,臣乃刘卿书,太医院三品供职。”
“是刘太医,那便劳烦您进来吧。”纳兰静怡的声音再次传来。
“公主,这……似乎于礼数不合。”刘卿书低着头说道。
“无碍,是本宫宣你进的,太医不必推辞。”
寝殿之中,只有一盏明晃晃的烛灯,正在摇曳着火苗。
烛灯虽然明亮,但是水月宫的寝殿实在是太大了,这点光亮根本无法照亮整个大殿。甚至只能是然根据不得一丁点地方有点光亮,只能说,有了这盏灯,也无外乎是让这殿里不至于漆黑一片。
“如此,那……臣造次了。”小刘遵循着声音,朝里间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