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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谁不需要谁②

手中捏着一根银针的姬九容,抖着身子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抬手揉了揉,碎碎念着,“一想二骂三念叨,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这么骂我。敢咒老娘,别让我逮着!”

她在哆嗦着手骂人,手底下还有一个人比她还哆嗦。

那个人就是静怡公主。

上半身衣衫半褪的她正趴在象牙雕的榻上,委屈巴巴的看着姬九容……手里的银针。

可她身上的那位小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骇人似的,提着手腕,捏着寸把长的锃亮的针,根本没有瞄着穴位,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心里爱好,俗称向往哪扎就往哪扎。

若是此时水月宫的寝殿之中,再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就会知道此时的静怡有多害怕,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仰着,看着头顶上那个对着自己的身体肆意妄为的女人。

虽然此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是静怡已经想好了,这种被人定住,然后再被当做案板上待宰的鸡鸭鱼肉一般,等着被扎成筛子。

留意到她的眼神儿,姬九容轻轻抿嘴一笑,“看来公主殿下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静怡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话,但,奈何哑穴已经被封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姬九容抬抬手,一道劲风拂过,正好打在静怡的喉咙上。她咳嗽两声,便骂了出来,“什么叫我精神好多了!本公主根本没病!”平日里的纳兰静怡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有一个人见过此时这样愤怒,难以自控的表情。

但是对于他这种恶劣的态度,姬九容已经见怪不怪了。

轻松拔下最后一根针,姬九容身形忽然一动,遁到了窗边,一只手挑起厚重的窗帘,完全无视那边一直痛骂不已的纳兰静怡。

似乎每次她在结束了针灸之后,都会到窗边看一会儿,仿佛那边有世界上最好的风景,深深的将她吸引着一般。

带她走后,纳兰静怡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给自己穿好衣服便亟不可待的跳下了床,趿拉上柔软的绸鞋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窗边,也像姬九容那样挑起窗帘来看着外面。

窗外,假山,庭院,栏杆,池塘,一应俱全。纳兰静怡看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姬九容到底每次都在看什么东西,或者是有什么东西是与众不同的。

门外,一辆马车正在静静的等她。

见到姬九容慢条斯理的出来后,那马车夫如同获得特赦一般,快速从前辕上跳下,在姬九容跟前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底,“姬姑娘,殿下让小的接您回府。”

姬九容微微一笑,对着这马车夫十分客气的比了个请的手势。马车夫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连连躬着身向后退,一边蹲在马车前,示意让姬九容他这自己的后背上车。

姬九容眉头一簇,随手将这人的手臂捞住,微微用力向上一抬,“你年纪比我长许多,怎么好如此?”

马车夫心头一暖,又听姬九容清清淡淡的声音说道,“有时间多注意保暖,不然,等再过十年八年的,你的这两条腿就保不住了。”

马车夫又是一呆。

的确,他的腿疾已经有了些许的年头,但是他自己从未在意,只道是常年驾车所致,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他发愣的时候姬九容已经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之中,马车夫这才站起身,替她放下车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车子一路走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姬九容觉得今天的马车十分平稳,比较平时不知道舒服了多少。

待到了府门口,姬九容跳下车,那车夫早已站在车下,恭敬的等她下来。

姬九容跳下车,随口说道,“刘寄奴,威灵仙,伸筋草,透骨草,鹿角胶,鸡血藤,怀牛膝各三钱,黄酒半斤,浸泡半月,每日饮用。”

车夫愣了一愣,低声道,“多谢姬姑娘。”

直到姬九容走远,在瞧着两旁没有人,才对着姬九容的背影恭敬的拜了几拜。

姬九容自然不知道那车夫对自己此时已经是满怀感激之情。刚刚进了卧房,正拿着面盆准备去烧些热水来洗手净面。便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轻快的脚步声。

跟着,一个比脚步声还要清脆十分的女子的声音穿了过来,“姬姑娘,殿下在前厅等您用膳呢。”一个模样十分俏丽的小丫头跑了进来,对着姬九容笑着。

对这种说话声音甜美,而且腮边带着梨涡的小姑娘,似乎谁都会挺喜欢的,但是……

姬九容却对这个小姑娘没什么好感,见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此胆大又热心,不过是随意笑了一声,点点头。

“好,我洗洗手就过去。”

“奴伺候你吧。”

小姑娘当真是快人快语,动作比说话不知道快上几步。还未等姬九容说话同意,就已经过来端走了她手上的面盆,径自去取水了。

姬九容看了看空空的手,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便提着裙子走到了院子当中。

“姬姑娘,您这几日出出进进的,都在忙什么……诶?姬姑娘?”小姑娘端来热气腾腾的水盆往外走,等着她走进卧房之中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小姑娘方才还笑靥如花的脸上,此刻瞬间变成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她心里拟定了好几种搭讪,聊天的方式,自认为总有一款能够满足姬九容那奇怪的性格,可让她万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姬九容竟然一点机会偶读没有给自己,就直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此时的姬九容已经踱步到了另外一边的院落当中,还未进到内厅,便看到下人们忙里忙外的,好像忙的不可开交似的。

不就是纳兰臻在府里吃饭嘛,至于搞得和什么似的么?看着这些人忙忙活活的样子,姬九容忍不住腹诽着,但是很快她便似乎明白了这位王爷的用意。

“喲,姬姑娘,你怎么才来呀。”娴姑阴阳怪气的在门口招呼了一声,但是语气当中的挑衅显而易见。

姬九容懒得翻眼皮看她,从她身边从从容容的走过,顺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

“娴姑还是别这个调子说话了,小心说习惯了,舌头改不过来成了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晋王府什么时候改了门面,成了花柳之地,风月场所。”

本来以为这两位见面的时间肯定是电光火石,天雷地火,一见面就得来个头破血流。没想到,这两位这次是换了路线,不走武戏,改唱斗口的文戏了。

在场的下人都低下了头,谁都不敢笑出声,唯独红栌在大概过了半柱香之后,率先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