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牙齿咬住老鼠而不能说话的娴姑只能看着老鼠在她的嘴里不停的挣扎抖动,只能看着身边的人各个因为自己而恶心呕吐,只能看着姬九容拿着一把餐刀,笑眯眯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别急,这就帮你取出来。”姬九容斜眼看了看正瞪着自己的娴姑,笑得格外灿烂,眼睛都快变成了月牙状。
“不过……”她刻意拉长的尾音让娴姑的眼睛等得更大,更圆。
“我得让它死在你的嘴里了。”姬九容十分遗憾的看着娴姑,盯着她那双因为自己这句话而变得更加惊恐的眼睛。
没错,就算是在剽悍的悍妇,在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似乎是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姬九容在她面前不疾不徐的晃着小刀,刀身上银光闪闪,映出来她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眸。
“如何?”
她在问她如何,不仅是问她这样取出老鼠来的方式如何,更是在问她,她姬九容的手段如何。
娴姑大大的睁开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充盈。
又因为眼底瞪出的血丝而映衬的那些晶莹的眼泪,变成通红的颜色。
让人看过去还以为她两眼中尽是血泪。
“唔……”半晌,娴姑低低的唔了一声。
“你们过来扶着她。”姬九容招呼了声,其实却还没等到身边的家丁走过来,便已经手起刀落,齐刷刷的斩断了那半截露在外面的老鼠身子!
半截老鼠身子跳到地上,后两节小小的短腿还能再动弹抽搐了几下。
这一刀切的无比的流畅,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只老鼠就已经斩成了两断。
血和肠子从它半截的腹腔里流了出来,弄污了一地的洁净。
伴着一阵阵的腥臭味道,其他的几个婢女全都跑到院子里大吐起来。
而此时的娴姑,眼睛瞪着那半截老鼠,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已经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嘴里那半截身子还在抖动着,在她的腮帮子里鼓了几下,最终也没了动静。
姬九容好心的用刀插进那半截腔子里,从她的口中挑出那半截老鼠的尸体。
老鼠的长长尖嘴巴里还叼着一点血肉。
最初被打的那个孩子还站在墙角,他尽管双腿都已经打颤,但还是脸色惨白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最初拉住他不让他说话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家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吐了。
“这是什么。”他毕竟是个孩子,看见不明白的事儿还是要问一问。
姬九容拎起那老鼠头看了看,丢在地上和那半截老鼠尸体凑成一对,随意的说道,“大概是娴姑的舌头吧。”
“呕……”这个少年作为房间里唯一没有呕吐出来的下人也坚持不住,扶着墙角阵阵作呕。姬九容看着他那狼狈样笑了笑,拿起桌上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发生什么事了。”廉平带着绿耳匆匆赶了过来。
他不过是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等再回来便看到了一群人在院子里呕吐,还有的人躲在门外,心惊胆战似的不敢进去。
“廉平管家。你好啊。”姬九容回头看见是他,露出非常友善的微笑。
廉平刚刚进大厅,便看到了地上的老鼠尸体,还有瘫坐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娴姑。
“姬姑娘,您回来了。”廉平到底是个沉稳老成的管家,看到眼前这空空荡荡的餐厅,再看看一地的狼狈和周围人奇怪的反应,没有急着问姬九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按照礼数,先给姬九容问安。
“是啊,外面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来了。”姬九容很随意的坐在圆桌上自己的位置,招呼着廉平和身边的绿耳说道,“你们俩位也还没吃呢吧,来,咱们一起。那个谁,来个人去把饭热热,我饿了一天了,可算有饭吃了。”
她的话说完,却没有人动。
所有人都跟看着怪物似的看着她。
毕竟,脚底下有一只死老鼠,旁边还坐着一个吓晕了过去的女人,这样的场景下吃饭,必然不是一种很美妙的体验。
但是,这个叫做姬九容的女人就这么坦然自若的坐下了,而且还招呼别人来一起吃饭。
“是,来人,将这里打扫干净。”廉平一声令下,在院子里的下人们都纷纷走了进来,收拾着地上的狼狈。
“姬姑娘,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廉平看着满地的狼藉,皱了下眉头。
“是方才地上忽然跑进来一只老鼠,跳到了娴姑的身上,娴姑被吓得晕了过去,我替她解气,一刀宰了那不听话的家伙。”姬九容拿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玉雕的精致酒壶在她的手上形成鲜明对比,圆润的酒壶和纤细的手掌,杯子里顿时盛满琼浆玉液,让房间里满是酒香扑鼻。
廉平自然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他看了一眼全程都在场的如兰,但是如兰除了脸色难看了一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特殊的表情,甚至还在小口品着碗里的汤。
可是侍琴却看起来有些不好,她不光是脸色发白,而且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的痕迹。
廉平在府中多年,几乎一眼便猜到了个大概。
绿耳吞了吞口水,勉强压下心里的惊骇,“姬姑娘,我把娴姑抬走吧,让她去后院歇着。”
谁都是聪明人,谁都不是多话的人。
姬九容看着他笑了下,“嗯,去吧。把这个药给她吃了,宁神安心的。”她随手丢给他一个药瓶。
绿耳笑了下接在手里,“姬姑娘,您真是个心善的好人。”
周围的下人们纷纷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是个心善的好人?那么他们还是去做坏人好了!
餐厅的风波就算短暂过去。姬九容嚷着要吃饭,但实际上吃的并不多,但是酒却喝了不少。
吃到一半的时候,去吐了半天的廉普金回来,看见姬九容的时候便如同看见了凶神恶煞似的,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哆嗦什么。”姬九容借着几分酒醉,朝他比了下中指。
如兰早已早早退场,所以姬九容现在几乎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状态,廉平的脸黑了一下,看向自己那个脸色十分不好的侄子皱了皱眉。
廉普金一激动说话就容易结巴,但是此刻他却愣是忍着没有结巴。
“我只是看见你,恶心。”
姬九容不在意的笑了下,一只手托着脑袋,“你看见我恶心?那你以后看见娴姑可怎么办呢,毕竟那啥啥啥的人,可不是我啊。”
她故意的恶心着廉普金,果然他的长脸上又难看了几分。
“你……你……你这种……女人……怎么会是……女人……”他忍着的结巴坚持不过三秒就显露了原形。
“呵呵。”姬九容没心没肺的笑了下,她这种女人?呵!天知道她这个女人今天这一天都经历了什么。
“你先别说我,我且问你,那个从天马山上一起回来的白面阴冷男人去哪儿了?”姬九容忽然问起一个和现在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来。
廉普金一愣,下意识的照实回答,道,“你……你说程……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