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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奇怪的难民②

听到星墨说着难民有些奇怪的时候,纳兰臻的长眉抖了一下,眉梢斜斜的向上一挑,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他本来吊儿郎当的面庞忽然多了一丝英气。

梁星墨看着这个传说中最流连花丛,最没正形的七皇子殿下,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这个殿下或许并不想是传说中的那样荒唐无道。

至于说起这起这些难民的奇怪之处,不仅在于这些人半夜时分忽然聚拢在西城门外,而且还在于这些已经被安顿好的灾民,这些天里忽然身体抱恙。

前些天不过是有些人在低热,头疼,因为本身是农户出身,没有太过在意,谁也没拿自己的身体当做多金贵的,头疼脑热的不过就是小病,喝几碗凉水败败火也就是了。

可谁想到,就在这几日,陆续便有灾民开始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这才惊动了灾民安置点儿的管事,管事请了郎中来看,说是水土不服,开了几副汤药,这几天正吃着。

却没怎么见效果,不仅如此,那些最早出现症状的灾民,已经因为脱水而陷入昏迷当中。

整个难民安置所里,都充斥着呕吐物的臭味,还有的人最近开始拉肚拉稀。有上年纪有经验的难民所的差役私底下都在议论着,说这不是水土不服,而是闹了疫病。

这个说法传出来之后,安置所的差人就不敢再靠近这些人的房间,又怕他们这些人跑出来到处传染,所以立刻就命人将他们封锁起来了。说的好听是隔离,其实就是让这些人自生自灭。

而对于城门外的灾民们,却不知道里面的灾民都已经是这么一副场景,所以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为了这事儿,梁星墨和西城的守卫徐大力还发生了争执。徐大力坚持不让灾民进城,而梁星墨则主张将灾民安置在城外。两人为此争执不下已有数日了。

听完梁星墨的报告,纳兰臻垂下一双桃花似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报告,上面白纸黑字每一个字写得都是对自己超级不利的消息。

若真的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的话,只怕西山这边就要崩溃。

而大量没有得到安置的灾民为了能活下去就会……

“攻城?”纳兰臻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竟然和梁星墨不言而同。

梁星墨深深的点头,“末将也是在担心,如此下去,西城必将发生一场动乱。”

没错,西城虽然是盛京四城当中最偏僻的一个,但是它毕竟在地理位置上拱卫盛京中心,如果它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就相当于是盛京四城开了一个口子,随之就会有一切不明来源的人和事借机涌入盛京。

“现在防务营里还有多少人手可以安排调动?”纳兰臻在最快的时间内,先想到的问题就是这个。

梁星墨神态一紧,“只有不到三百人。”

“灾民人数有多少?”

“少说也有一百五十人以上。”梁星墨继续道,“灾民的数量不多,我们防务营可以控制的住他们,但是末将担心的却不只是这些灾民会忽然暴动。”

“哦?”纳兰臻放下手里的报告,看他。

这个年轻却以军纪严明著称的青年,眼睛里有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稳重。

“末将担心的是守卫徐大力。”梁星墨直言不讳的说道,“在灾民处理这件事上,末将觉得徐守卫的处事方式十分奇怪,似乎故意在让事态扩大。”

纳兰臻点了点头,低垂着头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绝不仅仅是一个难民的处理安置问题,更多的,还可能关系到朝廷上其他的力量。

纳兰臻凭借自己敏锐的感觉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这次的灾民进城多半是冲着他而来。

“那些生病的灾民,先带我去看看。”纳兰臻开口。

“殿下。”红栌一听就急眼了,当即说道,“殿下您可不能去啊,您这千金玉贵的身体,万一那啥啥,我们可咋办?”

红栌一着急,连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梁星墨也有这个顾虑,听红栌一说,眉头也皱起来。

“无妨,我就在外面看看大概情况,不进去的。”纳兰臻安抚着红栌焦急的情绪,“毕竟你殿下我还没过够这花花世界呢。”

纳兰铮在一旁已经喝光了一壶酒,将酒壶在手上翻了个花,“我说七哥,不然我们是不是也得请个靠谱的郎中来看看啊。”

“把那些人放在那儿自生自灭,终归不是个办法。”

“你在这儿这么多天,怎么没找郎中?”纳兰臻纳闷的看着纳兰铮,他可不是个糊涂人,怎么在这事上,处置的这么不果断?

纳兰铮嘿嘿一笑,“不是我不请啊,这西城里的郎中都怕极了那位守卫大人,听说是给灾民看病,都不敢来,一个个都在家里装病,还有的干脆连夜搬出了西城。这西城鸟不拉屎的地方,本来郎中就少,这么一来,现在整个城里已经没有郎中了。”

纳兰臻的眉头簇起又松开,哈哈一笑,手掌抚上自己的腰间玉带,说道,“看来,事儿还不好办。”

他们正在说话之间,听到有人进来奏报。

“营长,我们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哨兵从门外跑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带上来。”梁星墨手一挥,让人将那人带上来。

纳兰铮看着纳兰臻吃吃的笑了两声,“七哥,你看你一来,事儿就多了起来。”

功夫不大,那个形迹可疑的人就被押了上来。

说是押了上来,倒不如说是那些差役们个个躲着这个可疑人走上来的。

可疑之人身上穿着一身很利落的长褂,像是在街边做买卖的那种装束,穿的虽然是粗布衣裳,但是非常的干净得体,而且身高长相一看就不是街边卖东西的小贩。

两只眼睛雪亮的在营长内的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紧抿的嘴唇忽而勾了一勾,拱手对着上面的人行了个江湖礼节,“不好意思啊,三位,打伤了几个你们的人,是我的不是。”

这人开口一说话,便有一种清朗的感觉。

纳兰铮从椅子上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瞧着押送他上来的差役们个个鼻青脸肿的,忍不住笑,“你们怎么这么不济?被人给打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是抓到了人家?”

那个年轻人也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的确是被抓的,这几位兄弟身手了得,我也是讨巧才打伤了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行了,你们下去吧。”梁星墨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卫兵丢盔卸甲的模样,深觉丢人现眼。

营帐里只剩下这几个人。

“朋友,你到我的营帐来,所为何事?”梁星墨看了一眼纳兰臻,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开了口。

那年轻人再次拱手,却是对着纳兰臻和纳兰铮,恭敬十分的说道,“吾乃江湖一草莽人,因为被人追杀所以走的匆忙,误入了您的营帐,实是无心,还请您二位贵人高抬贵手。”

纳兰铮觉得好玩,挑着剑眉凑到这人跟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两圈,“你是江湖人?报上名号吧。”

那年轻人再次一笑,露出一排细碎的牙齿,“我一个小喽啰能有什么名号,有个不成样的名字叫金叶荷官。”

金叶荷官?

纳兰臻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这名字的意味,但纳兰铮却是个游玩江湖的老手儿,一听这名字便吸了口气,抱拳道,“原来是蛰惊楼的小诸葛,金叶荷官惊雨先生?”

那个被叫破名字的年轻人听了再次一笑,抱拳还礼道,“承蒙同道抬举,惊雨实不敢当。敢问您是哪一位?”

“哦,在下便是神医谷的谷主……”纳兰铮忽然玩心大起,随口胡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