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此刻时节已是冬天,清晨,枯干的树枝上还挂着冰霜,小商贩们的叫卖声和热气腾腾的小食在城门这一片显出京都的繁华和热闹景象来。
而这个时候,由远及近马蹄声声,“避开!”
开道的人大声呼喊着,骑着马飞速的疾驰过去了,闹的一片的人仰马翻,心惊肉跳。
后面不一会这个开道人过去之后,又是一队人马,骑着高头大门飞驰而过,而为首的就是季深。
一路马不停蹄,十天之后终于回到了京都,好在父皇争气,这一口气吊到了现在。
季深连王府都没有回去,骑着马直接就到了皇宫,直到在华安门被拦下来,步行一路奔到了皇帝身边。
而二皇子看到狼狈的季深,眼底有一丝藏不住的嘲讽,“三弟,你回来了,快去看看父皇吧。”
季深一副心痛又难过的样子,点了点头,进了大殿中刚好他进去的时候,皇帝是清醒的,一个侍疾的妃子在服侍着皇帝喝药。
季深一进来就跪拜了下去,“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听到季深的声音,突然之间瞳孔睁大,斜着眼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儿子,居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逆子……”皇帝嘴里还有药,再加上身体实在是亏空得太过厉害,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干枯如树枝的手指的无力的抬起指着季深。
季深以为是皇帝想要和自己说什么,立刻两眼泪汪汪的从地上起身,弓着腰到了皇帝面前,“父皇,儿臣回来了…”
皇帝想挣脱开他握着自己的手,但是却被季深紧紧的握住,加上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只能放弃挣扎。
而季深却哭诉着道:“父皇,儿臣很是挂念您啊,在安城的时候,儿臣听说了你龙体不适,是寝食难安,恨不得替您承了这病痛才好,所以儿臣就立刻回来了,也希望儿臣能为您分忧。”
皇帝把那一口药艰难的咽下去,无力却一字一句的如咬牙切齿的骂道:“滚、出去!”
“父皇……?”季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对自己如此冷漠,心一惊,难道父皇是看出了自己是为了皇位才回来的?
皇帝闭上眼睛,大口喘气,旁边的妃子连忙处理打圆场,“你也累了,那么远回来,先回去收拾一二罢…”
说着,季深自然明白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又在地上磕了个头才退出去。
退出来之后,季深一改刚刚脸上悲痛的表情,显得有些愤愤不平。
二皇子当然是想要上来嘲讽一番的,不过却被人拦住了,是皇帝最小的一个儿子,九皇子,今年才十一岁大,母妃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宫女,因此没有受到多少的重视。
“二哥,父皇和娴妃娘娘都在里面了咱们还是在这里吧,免得在门口吵到了父皇。”九皇子小声的说道。
他的这一番话,硬生生的止住了二皇子要上前去嘲讽季深的心。
季深出了宫之后,回到自己的府邸,就一觉踢翻了一个下人,吓得其他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语言。
在午后,风雪突然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片片鹅毛大的雪花洒落在屋顶上,街上的小摊贩都拾缀了自己的东西跑回家闭着这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去了。
而宫中,却突然传来了噩耗!陛下驾崩了!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每家门口都挂起了白番,而且从京城里传出来的钟声响彻云霄,听着让人觉得心绪不宁,也生起一股悲伤之感。
季深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宫里,皇帝平静的闭上了眼睛,而传位的圣旨就在他最为信任的老太监那里。
宫殿里,除了在内殿哭泣的妃子们,所有想夺嫡的皇子们把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垂垂老矣的太监。
老太监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信任老奴,将立圣旨交予我。”
说着,颤颤巍巍的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大殿中看到他拿出了那圣旨,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静静的听着,但是所有人的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早在平静之下是隐藏的波涛汹涌。
前面是冗长的说自己功绩和在政期间做的事情和反思,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提起了心,仔细的听着。
“…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宁亲王皇二子季礼,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宁亲王皇二子季礼,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继皇帝位…”
老太监念完这一段话,所有人又磕头,不过那低着的一颗颗头颅中,二皇子季宁一党面露狂喜,而季深则是觉得自己的心凉了一半,他不服!
很快,新皇料理皇帝大丧,宫中繁忙不已,已经没有人再去理会季景轩那边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季景轩也趁着这段时间,大力发展了兵力,而且先皇以为高度增加赋税,又有不少人跑来了安城,这不仅仅给安城增加了压力,也带来了许多人口和劳动力。
季景轩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而韩城的身体也日复一日的恢复了过来,那个凶险的伤口也结了一层薄珈。
季景轩去看他的时候,他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大夫都心动得和季景轩打听上次给韩城喝的那个药是叫什么,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功效了。
季景轩肯定是不能说的,因此说是一位友人给的,具体自己也不清楚,老大夫失落的点点头,却也没有在过问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转凉,安小狸懒得已经连门都不出去了。
而肚子里的孩子也像是知道自己快要出来了,所以懂事的没有闹安小狸,安小狸自在得很,每天吃吃喝喝,当然除了看到安夙,见不到季景轩之外,一切看起来但是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