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佛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太子妃觉得匪夷所思,平日里看着灵动活泼的汝阳公主,居然会在魏临渊的酒里面做手脚。
这让太子妃深感惊诧。
坐在轿辇上的太子妃,温婉的脸上掠过一抹清冷,“今日在临王府的事情切记不可乱说。”
一旁的侍奉丫鬟连连点头,毕竟也是太子妃身旁的老人儿了,有些事情她自然知道怎么办的。
回到了太子府,天色已经渐渐昏沉,暮光低垂,天边的云朵是焦黄色的,一层层火烧云萦绕在天边。
太子妃来到了太子书房。
她走进去,轻声缓步,“殿下,臣妾回来了。”
太子正拿着毛笔在练字,应了一声,宣纸上的字落尾之后,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你来看看我这字写的如何?”
太子妃闻言,上前拿起字幅看着。
只觉得太子天赋异禀,书法绘画当是皇子中最出众的,便是夸赞起来,“太子的技艺越发精湛了。”
“说起来许久没见到你的字了……”
太子妃笑笑,将字幅放下,给正坐在案桌旁的太子揉捏着肩膀,那双白皙的手上带着金色指套,却也丝毫不影响她做事,揉捏的力道也是刚刚好的。
“今日我去那临王府参加魏老夫人的佛会,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太子妃这么说着,音色放低了许多。
太子疑惑,意欲让太子妃继续说下去。
“何事?”
“我本在宴会上待的有些乏,去别的院子透气的时候,却瞧见那汝阳公主安排丫鬟给临王的酒里下药,我怕那酒有问题,便是命身边的丫鬟给置换了。”
太子妃说着,眉眼带着几分忧虑和担心。
太子一党也是看不惯那汝阳公主的二哥,慕容泠的,但是她心系临王室众所周知,却不知为何要在自己心爱之人的酒盏里面下药。
太子蹙眉,一只手敲打着案台。
深觉此事不简单,往日里汝阳公主都是向着临王,虽说她和那二皇子感情甚好,但是也不至于如此。
“这件事,以后你别再插手,汝阳公主和二皇子的感情甚好,说不定此次汝阳公主也想掺和进来。”
太子和太子妃交代着,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翌日,太子入宫和皇上请安。
皇上的寝殿距离陵园戏台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不过来返都是要经过这个地方的。
在一些节日里,后宫妃子便是会在这里登台演出,唱戏、唱曲儿之类的,当然陵园戏台这里此刻便是很少有人的,只留些宫人定期的清洁打扫。
到了金銮殿,太监给皇上通报太子前来请安,之后便被传召了进去,然后太子给皇上一番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
“嗯,起身,太子,你来的正好。”皇上正是在殿内处理朝政。
遇到了一些地区的水涝灾害以及蝗虫害,问题严重正好想要询问太子的看法,于是二人便一起商量了些对策,但是国家大事最终还是由皇上来断定的,太子也不敢过度询问,以免被皇上误以为他要干涉朝政。
二人一番探讨,皇上解决了心头疑惑,太子便是退下准备离宫。
出了殿们,一旁的传召公公向太子弯身赔罪:“老奴就不陪太子出宫,杂家刚刚被皇上吩咐去备些沐浴的花瓣和皂荚。”
太子本就对这皇宫熟悉了,何况自己年幼时就在这宫中长大,不过封王之后便是有了自己的府邸,“嗯,公公你去吧。”
只是他要赶在宵禁前出宫,这也是一个规矩。
公公拜别,匆匆离去。
然后太子缓步,一路想着方才皇上和自己所说的事情,一些地区旱涝和蝗虫害严重,那么粮食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自己已经给皇上提议今年征收方面可放宽一些,也免得百姓们叫苦连天。
只是,这些灾害国库拨出去的真金白银却也不少的,没想到还是有那么多的灾民往北迁徙。
这么想着,他步子极其慢,也很轻。
走到了陵园戏台,他刚踏进园子时,却听到了二皇子的声音。
太子惊诧,缓身躲在了一旁的假山后。
只见汝阳公主和二皇子两人在戏台下面的大槐树下站着,似在商量着阴谋什么的。
“你放心,那个女人我早就看不惯她了。”
汝阳公主擦着眼泪,一瘸一拐的挪着步子,“二哥,你一定要替汝阳报仇,汝阳是你从小看着长到大的,如今受了欺负也只能让二哥帮忙。”
二皇子慕容泠听了,严肃的点头,眼神里带了几分怜悯,“这是自然的,我是你二哥,我不向着你向着谁呢?”说罢,他摸了摸汝阳公主的头。
“只是二哥,现在有些麻烦……”
“怎么了?”二皇子不禁疑惑,眉头紧锁。
“那日我去临王府,原本是给临王酒里下了蒙汗药,不想被太子妃给换了……她定是发现了此事……她和太子恩爱非常,一定会把这件事向太子说的。”
汝阳公主手里捏着手帕,不自觉的紧紧攥着。
二皇子听后,面色也严冷了一些,他的额头上若隐若现的浮现着青筋,一阵思索之后,“无碍,就凭太子的身份,他根本就是飞蛾扑火。”
“二哥,为何这般说?他可是太子……”
“呵,也只是一个空壳太子罢了,现在兵权朝纲,皇上哪一个让他接手了?说白了,皇上只是拿他临时压住我们几个皇子的心。”
汝阳公主蹙眉,一道精光散射,“二哥的意思……”
二皇子冷笑一声,“这你都不明白,那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
此时,躲在假山后面的太子顿时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他脚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石子发出一阵窸窣的响声。
“谁!”
太子瞳孔放大,屏住呼吸,只觉得浑身上下像僵住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二皇子和汝阳公主相识,惊觉有人,便缓缓朝假山那里走。
接着,假山后面蹦跳一只狸子,跑的飞快。
二皇子和汝阳公主的警惕心才放了下来。
太子心里的惊恐也渐渐缓下。
“这宫里马上也成野生动物园了,改日得让父皇把这些小东西通通剥了皮做貂皮!”汝阳公主不满的骂着。
接着,二皇子和汝阳公主声音渐行渐远,二人离开了陵园。
待二人走后,太子有些站不稳的扶住了假山,只觉得内心震惊的同时,脑袋一阵发蒙。
他出了宫门,坐上轿子,脸色苍白。
太子府——
回到了府上,管家送来月账,让太子过目,还有一些需要处理的仓库补充,而在宫中意外得知自己并非皇上的嫡子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垮了。
如此说来,这二十多年,他一直在管一个陌生人当父亲。
太子在账房处理账本,心不在焉,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脑袋里面都是二皇子说的话,循环重复。
太子妃得知太子从宫中回来,熬了一些补品给他端了过去。
“夫君,今日从宫中回来定是累了,我让厨房熬了滋补乌鸡汤,你尝尝这味道如何。”太子妃将金瓷蝶恋花碗放到桌子上。
太子没有任何反应,手里拿着的账簿却在发抖。
“夫君。”太子妃轻唤。
太子便是抬起脸看着太子妃,接着把碗端过去,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子,刚送进嘴巴,就被烫的嘴里打转。
“夫君,你慢点。”太子妃连忙把手帕递给太子。
总觉得他今日很是奇怪。
之后,太子一系列反常行为更是让太子妃觉得不对劲。
平日里,太子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根本不会出现账簿对错,或者是发生漏计的事情,更不会把这个月的账簿放到下个月的新账簿处。
“这个月,东厢开支是三十锭,夫君你今日是怎么了……?”
太子妃发现太子处理事情出错,便提醒他,一边又询问原因。
“没、没事,只是刚刚的汤有些烫了。”
太子找理由搪塞。
可这一切在太子妃眼里都显得怪怪的,她始终不相信太子没事,而且从他回来,便是有下人说太子出了宫上轿子的时候,面色就很差劲。
如今,太子得知二皇子和汝阳公主要联手,明显也是站在了他得对立面,那日汝阳公主又瞧见太子妃帮着李慕歌,现在看来,他们显然已经是行成了一个对立模式。
夜里,太子一夜难眠。
旦日,太子立马就去了临王府,而且也并没有告诉太子妃。
府里的小厮和丫鬟看到一大早,是太子拜访,便匆忙慌张的赶快去通报李慕歌和魏临渊。
此时,院子里丫鬟们正在打扫收拾。
魏临渊和李慕歌正在用膳,得知太子前来拜访,二人双双扒了几口饭,接着便去迎太子。
“昨日我本是进宫向皇上请安,皇上也说了一些当下民情,在我准备出宫的时候,在陵园看到二皇子和汝阳公主正在商讨对策对付李姑娘,而且……我还得知,我并不是皇上亲生的……”太子说后半句话时,头低了下去,言语带着晦涩和颤抖。
李慕歌看着,惊诧之余不觉得太子说的是假话。
“现在二皇子已经把我们视为眼中钉,所以,我们只有联起手来才不会被他控制,临王,这是本宫第一次求你办事,我希望这件事能得到李姑娘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