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一个人,无非是为钱,为情,为仇极点而已。
李慕歌不过随口一问,秦南星说起,眼中便泛着冷意曾经是长鸳夫人的婢女。”
“夫人?”李慕歌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老师,他有夫人?”
作为对方的关门弟子,她对这件事可真是闻所未闻。
秦南星轻轻叹气件事,说来话长,也是长鸳心头一道跨不去的坎儿……长鸳是有两任夫人,都出自书香世家,不过这两位夫人才过门,就暴毙而死,自此,便流传出长鸳命硬,克妻的流言,从此,再也没有大臣愿意将女儿嫁过来,也无人同他做媒……大概也就是五六年以前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
李慕歌听闻后心道,难怪自家老师都到了而立之年,家中既没有主母,也没有妾室,近身之人都是小厮。
不过她仍旧觉得荒谬,问可有查出来死因?可有人办案?”比起克妻,她更愿意觉得是人为。
秦南星道鸳当时也立了案,不过这两位夫人身上并没有伤痕,也无中毒的迹象,大概,和江湖人士有关……大理寺的人,总归是有些仇人,一时之间找不到凶手,也抓不住,怕自己再害了那些女子,他为此也断了娶妻的念头,只是那丫鬟,是第一任夫人的心腹,当初长鸳见夫人过世,可怜对方,将人留在了府中,她恐是觉得那位夫人的死是长鸳的过错,这才心生恨意。”
李慕歌被这些消息震住,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纵然那丫鬟忠心为主,可老师也待她不薄,那位夫人的死,归根到底,是因为凶手的凶残。
她这样想着,眼角却瞥见秦南星冰冷眼中泛起的杀意,似乎带着嗜血的红,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便让她心底突兀的生出一股寒意,可再去看,那杀意又不见了,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想到老师让自己确保那丫鬟的人生安全,她又不确定的追问丫鬟是送到牙行去了?”
秦南星笑笑姑娘放心吧,连人带身契都一并送了过去,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长鸳的心思,我明白。”
他亲口保证,李慕歌也不得不信,同他一起回去的时候,穆长鸳并未休息,她单独进去同人说了两句话,对方竟是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转了话题在牢房时候,可还好?”
李慕歌得倒也舒坦……您也知道,那牢房里面的人不敢对我做什么,住的地方也不是天字地界,地方也干净……不过,说来也要多谢老师您给我的那块令牌。”
穆长鸳疑惑扬眉?”
李慕歌将那块刻着“穆”字的令牌交还回去房里我遇到了刺客,那人武功高强,我并非他的对手,差点被他一剑穿心,这东西替我挡了一剑,那人后来就离开了。”
穆长鸳开了?”
李慕歌点点头,若有所思来也奇怪,我当时喊了人,但是并没有应我,整个牢房里面安静得可怕,可那人不知道为何,就这样走了。”
说起来,对方一击并不成功,完全有第二次机会再杀她。
穆长鸳眼中若有所思,问人……可有看见这令牌?”
李慕歌晚上天黑得很,牢房里面纵然有点月光,可这东西掉在地上,黑黢黢的一团,也看不清楚。”
她当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很快便摒除了怀疑。
疑窦丛生,却犹如一团乱麻,在尤澜死后,几乎找不到一丁点线索了。
李慕歌想不清楚,穆长鸳精神不济,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她便悄悄退了出去,同守在门口的秦南星告辞。
当天,皇帝就传来圣旨,让她回宫。
到底是他亲封的公主,皇室的面子,没名没分的待在临王府中,说出去了便是笑话,走之前,李慕歌,她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了临王府,下午就匆匆回了宫。
可还没走到宫中,正宣武门的门口,当差的侍卫围成了一排,前面挡着个怒发冲冠的襄王,手握大刀,后面护着个神态嚣张的德亲王,急得满头大汗。
德亲王破口大骂匹夫,我告诉你,今天我就去找皇上,你给我等着。”
襄王铁青着一张脸,大怒找,你找,我们现在就一起去,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将那小畜生交出来,我今天就砍了你。”
他手中大刀一扬,作势就要挥下,德亲王登时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口气憋着就要逃走,那几个侍卫用盾牌挡住襄王的大刀,但是顾忌到他的身份,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一来二去,虽然挡住了片刻,但是还是不慎让他突破了人群,襄王立刻提着刀就追上了德亲王。
那架势,像是恨不得立刻要让德亲王偿命。
整个宣武门都闹成一团,襄王追赶德亲王,侍卫又追着襄王跑。
李慕歌不得不用上了轻工,眼见着襄王的一刀就要落下,她立刻奔了过去,双手夹着大刀,二两拨千斤的将之一转,然后扔了出去。
“谁?”襄王红着一双眼睛,“李姑娘?这件事,李姑娘难道还想偏帮他?”
任何阻挡他替女儿报仇的,都是敌人,襄王眼中已经是赤裸裸的敌意,德亲王偏偏还在后面嚷嚷么叫做偏帮我,老匹夫,你自己不讲道理,难道就不允许旁人不讲道理,还有,李慕歌,你们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只要我签了名字,你们就不会……可现在,这老匹夫是怎么知道我儿消息的?”
襄王现在都知道了,德亲王说起话来也并不顾忌这些了。
这前后都是担保书上的名字,李慕歌夹在中间,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不过这是宣武门,不能出事,她索性冲着襄王拱手道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襄王不应声,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德亲王,恨不得喝其血,談其肉。
他的脑海之中,似乎就只剩下了复仇这两个字。
李慕歌拱拱手道爷,得罪了。”
襄王不让,那就只有交手,高手过招,向来是迅速且致命,李慕歌压下心中翻腾血气,喉咙中忽然涌出一股子血腥味,她出招便更快了,急忙解释爷,这里可是宣武门,若是没有皇上特允,是要将武器交予侍卫的,您带着刀,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就是图谋不轨,更何况,您现在宰了德亲王,不一定能找到慕容行,反而是会连自己的命一起搭上,到时候,您又该怎么给郡主报仇?”
襄王狰狞的神情在她的劝说之下慢慢的平和,李慕歌这样说倒也没有错,可好赖这话德亲王听着不舒服了,他嘴里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老匹夫,你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话落,襄王才平静下来的脸上又涌出一抹暴虐之色,他的大刀被李慕歌四两拨千斤的扔了出去,便提起双拳直接对着德亲王轰了过去。
李慕歌心中暗道一句不好,恨德亲王这张嘴巴可劲儿找死,连忙掌心内力蓄积,接住了那一拳。
浑厚霸道的内力互相碰撞,自他们为中心,秋风扫落叶的波及出去,离得稍近一些的德亲王都骇然的倒退几步。
李慕歌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她苦笑道爷,冷静。”
襄王无法冷静,他此刻就恨不得将德亲王给捶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若是平日,李慕歌自然是没什么可怕的,可她前两日本就受了伤,此刻还没好,现在强行动用内力,完全是伤上加伤,很快就只撑不住了,她眼前发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居然看见了魏临渊。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她走神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不过随后她又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临渊没事来做什么。
她眨眨眼睛,想将这个“幻象”给抛出去,谁料到“幻象”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越来越近了,面色带着交集的将襄王拨开,冷声道王莫不是忘了,宣武门不允许带武器进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难道襄王是想青玉郡主死后都不得安生?”
他说的是实话,襄王浑身一震,慢慢收回了内力。
那些附加给李慕歌的压力也骤然消失不见。
可到现在,她还很疑惑的看向魏临渊怎么来了?”
“听闻襄王追着德亲王追了两条街,我就赶过来了。”魏临渊稍稍解释了两句,虽然没有提是为了什么,但是慕歌心知肚明,他是担心自己。
襄王在宣武门拿德亲王没有办法,却不想离开,像是记仇的狼,死死的看着他。但是德亲王气得暴跳如雷冲魏临渊发脾气临渊,我好心给你写那个劳什子的担保书,为此不惜得罪了皇上,你居然透露我儿子的行踪?好哇,我可真是瞎了眼。”
一想到这里,德亲王就十分心痛,早知道这样他才不去写那劳什子的担保书,也不用得罪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