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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取得信任

李慕歌等到暮色将倾。

那位曲儿姑娘满脸不高兴的领着她往她未来几天的住所里走,隐晦的询问:“听闻李姑娘以前是在临王的手底下做事,怎么就来了我们这里?”

她自以为隐晦的打量,就像是没有戴上琉璃镜的瞎子想看清楚一件东西,直白到恨不得用眼神能戳出一个洞来。

李慕歌道:“因缘际会罢了。”

“因缘……际会?”曲儿似乎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推开了一间小院的门,“这就是李姑娘的住所了,近来府中人手紧迫,匀不出丫鬟来,饭食会有人准时送过来,其余的,且靠你自己了。”

李慕歌嗯了一声问:“我要的东西,可否能快点儿送过来?”

“东西?”曲儿反问,“什么东西?”

两人进了院子,李慕歌才道:“我已经将单子交给了你们殿下,劳烦你替我问问了。”

曲儿似乎听不得她提起尤澜,方才还能和颜悦色,下一刻就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来,声音也泛冷:“听闻李姑娘武功不错,我几次想请教,都同你错过了,择日不如撞日,请赐教吧。”

她突然出手,直取李慕歌咽喉。

李慕歌快如闪电的避开,手掌挡开那如跗骨之蛆贴上来攻击,翻手蓄力,一掌直接拍了出去。

两只手掌相贴。

曲儿猛然收手倒退两步,咬牙狠声道:“你使诈?”

李慕歌指缝里贴着根银针,她慢条斯理的将银针插回发间,“我同你们殿下,也算是合作关系,我没用毒,银针刺进了穴道,麻痹是正常反应,我只想看见我的东西。”

开玩笑,她一个练武不到一载的人,就算整日整日醍醐灌顶,内力也是短板,她可从来不会用自己的短板去和别人硬碰硬。

太傻!

曲儿被坑了一遭,心里大为恼火,只是她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一样,动弹不了,僵直着,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李慕歌这才推门进去,坐在桌边,往杯子里到了些水,手指沾了沾,开始画地图。

她如今所在的地方,是整个质子府的中心,旁边应该是尤澜,最重要的应该是饲养房,还有尤澜的屋子。

东西会在哪儿呢?

她又该怎么进去呢?

第二日。

日行八千里的鸽子飞到了目的地,边防图的一部分落到了北岳军队的手里。

第三日,鸽子飞了回来。

信上只有三字——战捷,真!

鸽子从李慕歌头顶上的院子飞过,落在了尤澜房间的窗边,他拿着火折子将这小条条点燃扔进了火盆子里,克制住激动询问:“她这两天可有什么异动?”

“没有。”曲儿道,“自殿下将她是要的东西都拿过去之后,她就再没有出过西院一步,丫鬟过去送饭的时候,就看见她成天在捣鼓着那些药材。”

“今日探子传来密报,临王那头到处在找人,临王那边暗中下了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下这个命令,已经是不在意对方的生死了。

其中内幕虽然不足为外人道,不过知晓一点儿的尤澜大概对魏临渊的这一种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态度而非常满意。

大概这是这位王爷最大的败笔了吧。

至于李慕歌,他依旧秉承着怀疑态度。

第三天的傍晚,李慕歌重新给他画了一份边防图,当然,也只有四分之一。

她很谨慎的说:“您也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拿捏在手里面的东西了,为了合作愉快,也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等到了北岳,我自然会将剩下的一半给您。”

这四分之一的边防机密足够北岳再拿回一座城池,从而造就一个和南越旗鼓相当的局势,就算是魏临渊不死,在战场上,也必将失去优势。

李慕歌现在就是一个金疙瘩,还是个会发光发热的,尤澜爽朗大笑:“你放心,使者明日就过来了,到时候和南越的合约一签订,我就带你回北岳。”

然而事实上,那位使者已经提前一天到达了京城,如今就在尤澜府上。

李慕歌虽然足不出户,却并非什么都不知道,西院有个三层高的小阁楼,在整个京城虽然籍籍无名,不过在这质子府,却能“一览众山小。”

李慕歌从自制的小型望远镜里能看到那位使者是悄悄从后门进来的,入了尤澜的院子,两人商议了约莫有两个时辰,才出来。

那人应该是揣着什么东西走的,胸前有个痕迹。

也就是说,她要找的证据可能就在尤澜的院子里面。

她突如其来的沉思让尤澜以为这是在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质子殿下想着好歹是个金疙瘩,又抛出了一截橄榄枝,“等你到了北岳,你若是想继续在大理寺,我可以为你写推荐信,北岳女官不少,相对来说,比南越更为开明一些。”

李慕歌骤然回神,苦笑道:“我想带着家人一起离开……到时候,归隐田园吧。”她并不掩饰自己对未来的展望。

古代不比现代,虽然她专业能力过硬,可她也更惜命。

“对了,殿下。”李慕歌转身回屋中拿了些瓶瓶罐罐,“我今日想出府中一趟,晚些时候回来……若是我没能回来,劳烦您走的时候,看在那一半的边防图上,将我那三个弟弟都带走。”

听她像是在说遗言似的,尤澜眼皮子跳了跳道:“你别冲动,报仇的机会多的是,不差在这一时之间。”

“我并非冲动。”李慕歌苦笑,“只是有些事情,合该处理一下,您放心,我惜命得很,临王府我熟悉,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尤澜礼节性的劝了几句,更想看这一场好戏,装作没劝动的样子,无奈地离开了。

当日,李慕歌就将自己画成一个老妪模样离开了质子府。

当晚她也并未回来。

第二日,北岳的使节喜气洋洋住进了驿站,春风满脸的觐见了皇帝。

尤澜作为萧崇的副手,对这些使节视若无睹,反倒是冲着萧崇打听起了事:“萧大人,听闻你和临王关系素来不错,临王这次蒙受了不白之冤也多亏您上下打点,那您可知道,昨晚上临王府出了什么事了?”

今日使节团到来的日子,临王却没有现身,有猫腻。

萧崇眉头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昨晚上临王府还发生了什么事?”

“我昨日闲来无聊,瞧见临王府灯火极亮,还以为失了火……”

萧崇的眉头又抽了抽。

昨晚上临王府烧了几间屋子,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不过皇帝看魏临渊可怜,特地免了他今日也过来接待。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借口。

要是北岳人最不待见的是谁,死了的人要属当初的摄政王,活着的就是魏临渊了。

为了体现大国礼节,殿堂失仪,皇帝干脆就顺势让魏临渊在家中好生修房子去了。

尤澜戳了人的心窝子,又继续好奇道:“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走水了呢?也不知道人烧了没有?”

也不知道李慕歌被逮到没有。

萧崇臭着一张脸,从头至尾再没说过一句话,尤澜叹了一声无趣,结果这人转头就对着那群使节言笑晏晏,脸上开了好几朵花——十分灿烂!

至于被他所念叨的李慕歌,则是趴在桌上,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冲着内间的人问:“你到底好了没有,这都一个晚上了,再不回去,尤澜真该起疑心了。”

“来了来了。”里面传出个熟悉的声音,走出来的,正是一直躲在太后宫中的千衔。

千衔手中拿着一个模具,道:“这赶时间做出来的东西,你试试好不好用,咦——你这蓬头盖面的,快去洗个脸。”

她一巴掌打开李慕歌。

这人皮的面具做了多久,李慕歌就等了多久,她脸色憔悴道:“别闹,等会儿就得用这个样子回去敷衍尤澜,若是被他发现端倪了可怎么办。”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捏着帕子擦了擦脸,将人皮的面具收好:“行了,我走了。”

“诶,你就不见见王爷?”千衔揶揄的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王府走水了,你就不担心?”

“不见,不见。”李慕歌赶时间,往脸上抹了几道灰后抬脚就往外面走,“火都是我放的,还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受伤,我走了,赶时间。”

末了她又顿住了脚步,提醒道:“明日午时之前,我会将东西送出来,你让人去质子府外的那条小河收东西。”

她实在赶时间,匆匆撂下一句话,身影就咻的不见了。

等魏临渊处理完手头事情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好整以暇坐在软塌上休息的“外人”。

魏临渊:“她人呢?”

千衔啜了一口热茶道:“走了,刚走没多久。”

魏临渊脸色一黑,恨不得把那个时时刻刻都在虎狼窝里转悠的人拖出来揍一顿。

旁边千衔斜着个眼睛瞥了一眼他,怕他冲动行事,诶呀了一声,“就一天时间,她说了,让我们明天去质子府外的小河里收证据,你可别现在去把人带回来,全盘皆输。”

这话戳到点儿上了,魏临渊只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