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一层层云朵在空中缓缓悠悠的漂浮着,橙红的太阳在云层间探出脑袋,一处的绿茵簇拥着巍峨的宫墙,金色的飞檐上伫立了一只黑色貔貅,那红色宫墙内围着的是三千女子的青春和年月,砖墙上有轻微的漆皮脱落,是历史与岁月最好的证明。
一排宫女整整齐齐的走过去,她们身上都穿着粉白色长裙,襦裙前系着一根白色的前襟带子,盘着精致的双髻,头上扎着一个粉色穗子的银钗。
整整看去,倒是很赏心悦目的。
各个都长得清丽高挑,这边是杏月时刻挑选宫女进宫的日子。
李慕歌轻步走着,看着迎面走来的宫女们,她注意了下询问着身旁的太监:“公公,这些事今年新进宫的宫女吗?”
太监扭了扭脖子,看向那排小宫女,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童真和稚嫩,也都是一排陌生面孔,随后他看到带头的公公正是今年纳新的公公和教礼司的嬷嬷。
“回临王妃,正是。”
接着,带新人两个老宫人走到李慕歌面前,以往的规矩都是如此,只要看到位分高一些的主子们,这些小宫女都是要行礼的。
“见过临王妃。”教礼司嬷嬷和纳新公公先是向李慕歌行了一礼,随后身后那群小宫女们一个个也是弯了腰身,开始给李慕歌行礼。
嚯!这么大的阵仗,说实话李慕歌也是头一回见。
李慕歌微微颔首,于是教礼司嬷嬷和公公带着身后那群小新人离开了。
“唉,要奴才说啊,这群宫女只要不分到南嫔娘娘宫里,那便是极好的了。”
公公走在李慕歌身边,一手拿着拂尘子,叹了一口气,随之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李慕歌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公公会说句话呢?虽说南嫔对宫女严厉了一些,不过这宫里哪个得了宠的娘娘会有好脾性,也就是那一句话,人家就是有资本撂脸色给别人看。
“公公,何出此言?”
李慕歌询问着,一脸疑惑,那双清澈的瞳孔的里面带着一层迷雾似的。
“临王妃……这……”
这个太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他便是清楚很多的事情,甚至知道宫里面很多人都不知道事情。
李慕歌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个锭子,偷偷塞到了太监的怀里,那个太监哪里会和银子过不去,相反在这宫里面待久了也都变的世俗了一些,看着那银子他眸子亮了亮,然后巡视了一下四周。
毕竟想探清这宫中一些事情,银子是打理银,是必须出的,而且自己这次进宫就是为了找南若的把柄。
“临王妃,跟奴才这边儿来吧。”
太监抬起步子往南门那边走着那里便是最僻静的地儿,除了有侍卫在那里守门以外,其他便是很少人会去那里,而且那里要通往别宫所需要的路程也比较远。
李慕歌跟着太监过去了。
二人站在南门的城楼下面,太监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开始说。
“临王妃,宫里前段时间的宫女抛尸事件您肯定有所耳闻吧?”太监弓着身子,询问着李慕歌,说这句话时,他眸子里还带了一些畏惧。
李慕歌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随后,那个太监捂着嘴小声道:“在那个时候,奴才曾经晚上带着小太监们打更,路过艺斓宫,看见了那艺斓宫的宫人抬着宫女的尸体,而且……”说着,太监从自己袖子里面拿出来的一个耳环。
那个耳环是青色的,正是长贵妃身边宫女玲儿的。
李慕歌蹙眉,将那个耳环拿在手里,总觉得这个耳环很是眼熟。
“临王妃,这个耳环应该是被杀害宫女的,还有一只,奴才心想要么也是掉了,要么就是在那个死去宫女的身上。”
这个太监给出的耳环,无疑隐形之中帮助了李慕歌,如果能证明这个耳环主子的身份,那么就可以指证前些日子南若就是宫女抛尸案的主谋。
她如此想着,又拿出了一个锭子给了太监。
“公公,这个耳环我收下了,这件事切忌不可外传,以后要烂在肚子里面。”
李慕歌交代着。
这公公也是个圆滑的人,自然知道事情该怎么办,他点了点头,抿着嘴脸上带着忧愁。
今日进宫一趟,好在没有白来,也算是有一些收获的,李慕歌拿着那个耳环,却是突然想到了汝阳公主身边的丫鬟。
但是打听到自从汝阳公主薨世之后,她身边的丫鬟全部都被送去做苦工了,于是费了一番功夫,李慕歌才在一个小坊间找到了那个兰儿。
只见兰儿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物,脸上带着污渍,手上有轻微的茧子,脖颈处更是流着汗,看起来这里的日子也不比在汝阳公主身边好过。
“我问你,汝阳公主生前和南若是否有过合作?”李慕歌看着那个丫鬟兰儿。
兰儿天生胆小,捏着自己的衣服,眸子不停地转动着,就是不肯开口说话,而且这没了主子自己连生活都成了问题,穆凉表面上心疼自己亡妻,暗地却把关于汝阳公主的一切全部都丢出了府,怕沾染了晦气。
“我、我……”兰儿咬着嘴唇。
“你别怕,如实告诉我就好。”
兰儿抬起眼看了看李慕歌,随后跪地求李慕歌把她带出这个鬼地方,这坊间的日子过得连牲畜都不如,起早贪黑不说,都累死了好几个杂工了,李慕歌点了点头答应她。
于是,兰儿如实和李慕歌说了南若和汝阳公主的关系,她们先前确实是在统一战线,不过后来却因为一些事情闹了不和,二人暗中互相设计。
“好,我可以把你从这个坊间赎出去,不过你要做我的人证。”
李慕歌和兰儿说着,只见兰儿很犹豫,她怕这次一举不能击垮南若,不然最后被杀掉的人一定是自己,李慕歌安慰她,并且保证这件事情前后她都会派人保护她。
翌日,李慕歌进宫求见皇上。
皇上这几日看起来忧愁许多,似乎还没有从痛苦之中走出来,他听说李慕歌找到了汝阳公主死亡真相,便是召见了她。
“臣女参加皇上。”
李慕歌俯首,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望着皇上。
“不必多礼。”皇上挥了挥手,眼前的女子虽然是临王妃,可也是长公主,按辈分二人也是同辈。
“皇上,臣女已经搜集到了证据,汝阳公主并不是魏临渊所杀,更不是死于剑伤,而是有人故意设计汝阳公主,这才使她死于毒发身亡。”
只见皇上眸子里面带着几分猜忌,他不可能仅仅凭借李慕歌的几句话就相信她。
“还请皇上允许臣女带证据呈上。”
“可。”皇上开口,面色威严。
随后,李慕歌伸出手拍了拍手,大殿内响起一阵清脆的响声。
“长泽。”
接着,长泽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白色的布盖着,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皇上更加不惑,看着眼前几人,不知道李慕歌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女那日去了汝阳公主身亡的驿站查看,发现了一个有毒的杯子,并且查验之后发现这个毒是慢性毒药,臣女猜想汝阳公主喝了此物才毒发身亡,之后臣女为了验证心中所想,派人取了汝阳公主生前吃的玫瑰饼,里面也含有大量毒素,这足以证明汝阳公主是死于毒亡,并不是临王的剑杀。”
李慕歌一字一句的说着,随后拿着银针再次验证了食物和茶杯上有毒。
皇上听着李慕歌的分析,不禁惊愕,他倒吸了一口气,原来这么久以来一直都误会了魏临渊。
“皇上,这时人证兰儿,她是汝阳公主的贴身丫鬟。”李慕歌微微转了身子看着身后的兰儿,示意让她上前说明真相。
兰儿走到皇上面前,跪在地上:“奴婢参加皇上。”
接着,兰儿便把汝阳公主生前和南若的不和说了出来,这么一说,皇上的面色渐渐由白变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手攥的紧紧的。
大太监高明看着皇上的脸,不禁有些畏惧的低着头。
“皇上,还有一个人证。”
李慕歌拱手,接着身后便是出现了一个身穿青白袍子的男子,他一副儒雅模样,但是眉宇间却是十分肃穆,甚至有一份凌人之气。
“参见皇上。”
这个人是魏临渊身边的近卫长青,先前皇上也见过他,并且也得知长青的名讳,知道他武功极高,而且人品严正。
“皇上,临王当日与在下在一起,当时收到一封来自汝阳公主的信,我们二人才抵达驿站,到了之后,汝阳公主却已经身亡,那个剑伤是真正的黑手为了污蔑临王,也是为了掩盖真相,才施以的伤害。”
李慕歌这次再来向皇上禀明这些,显然是人证物证俱全的,皇上也是个明理的人,他听了李慕歌的阐述,看着眼前的景象,最后暗了暗眸子。
“原来朕一直都错怪了临王。”皇上蹙眉,脸上带着一丝沉郁,“传朕旨意,解除魏临渊的禁足,另外……把临王的兵权交还于他吧。”
最终魏临渊洗脱了罪名,皇上把兵权归还传达到魏府的时候,魏临渊却是婉拒了,并且让太监传达自己的意思。